段,也是营生,从来都不止是因为他。于她而言,他和钱员外、周老闆或李衙内其实并无二致。
在朋友们的陪伴和鼓舞下萧子逸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他找了父母痛陈自己罪过,顺从父亲安排接下家中十几个舖子的经营,每天累得无暇他顾沾床就睡,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把那段不堪回首的心痛回忆埋葬起来,一起埋掉的还有曲瑶心的名字和身影。
他甚至不恨她,至少那一个月里她给了他一场瑰丽旖旎的梦境,他也毫无保留爱上了她,那样全心投入去爱一个人的感觉很充实、很美好——只是梦醒之后的疼痛实在太过刻骨鏤心。
而后,一场时疫让他父母骤逝,他接掌家业,开始面对远房亲族的攻訐、开始在没有父亲扶植的情况下和子言相依为命、共同持家……捐赠朝廷北伐资金和长达三年的守孝为他赢得美名也化解了危机,这倒不是心计,他乐意为父母守孝,只为弥补自己在他们生前没能好好尽孝的遗憾。
三年孝满,去芜存菁的经营方式让家產更加丰实,子言也在他安排下成了家,那是一椿谁看了都会觉得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亲事。
功德圆满,他开始揣想自己所要的生活,从前那个飞扬跳脱的少年骨子里并没有改变,只是暂时退居心中一角罢了。
他渴望再遇到一个能让自己毫无保留爱恋一场的女人,曲瑶心已经洗尽铅华远嫁他乡,他再度回到红袖楼,但一切开始不一样了,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上来,那些浓妆淡抹的女子,一样精心雕琢、一样曲意媚从、一样在他身下喘息娇吟,但是却已无法再点燃他心中的热情。
他慌了,从一个又一个女人身上抽身离开,从一家妓馆流连到另一家妓馆,他能从她们身上得到原始的快乐,女人们也爱恋着他的身体和他带给她们的欢娱,可是他的心始终如古井无波。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当年曲瑶心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害也许远超过自己想像。
他是不是再也没法真心喜欢上任何人了?
有时看着子言和嬋娟恩爱和睦的样子,他也会想,是不是乾脆顺了温三嫂的意,让她先帮自己找个妻房算了,或许他也可能在婚后才爱上自己的妻子?可他又不敢,他怕自己做不好一个丈夫,也怕害了人家。
他开始放弃挣扎。
横竖在别人眼中他本就是个无行浪子,一个浪荡子流连烟花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么?他开始学会笑得清浅无谓、活得漫不经心,不期待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期待,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这样的作法岂非让所有人都更觉得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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