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足够的空缺,这也就意味著一些老人的让位和下台。
若是这几年来应国朝堂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是暗潮汹涌,那麽这种暗潮在这两个月中就完全被搬上了台面。先是御史台的一纸奏折,痛斥工吏二部结党营私,在河工一事上安插亲信贪腐不堪,折子一上便石沈大海,廖相早料到陛下不想深究,反正儿子已如愿进了中书,刚好抢著趁机上书告老,范勤紧随其後,跟著向吏部递了公文,陛下自是欣然同意,多有赏赐不说,又下旨大加慰问,顺便赐了廖谨修的儿子一个都骑尉的爵位。还未待两位老人收拾行李离开越春,沈府的後手已经恢恢如天网遍撒六部,从文渊阁到户部,廖林两家门生纷纷上书进言,要求陛下彻查河工一案,御史们更是不失时机地挑了个雨天上演了一场宫门跪谏,激得原本心存宽仁的皇帝陛下终於在一场大怒後下令彻查,严惩不贷。
沈尚书见架子铺得差不多了,心灰意冷地上书称病,反正户部不清白已成定案,退一步也算表明心迹,朝中众人见沈家有心退,碍著沈约面子,自然也不至於太过为难,有钱大家花,何必非逼著沈家把这麽多年吃进去的银子都吐出来呢?至於其他派系,这一次贪腐案牵连不够广,下马的多是廖府一系,他们乐得看热闹,期待尘埃落定时能够分一杯羹。
廖谨修需要一个白璧无瑕的背景,沈持风需要给儿子的光彩腾一个位置,林士明早就被迫上了贼船,这次的损失对於他们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剩下来的只是如何收集好任家牵连此事的证据,埋下他的第一手牌。
他不想失去米澹洲这个助力,但如今工部已尽在手中,如果情势不得已,抛出去也无妨。
最棘手的一步到了──现任大内侍卫统领是任老爷子的嫡亲徒弟李明丰,将这一支力量折在下来,任家在京城之中便真正无反手之力。任炜方的京都守备师早在两年前便由常铮平接任,任家故旧虽遍布军中,但这“军”指的是遍布应国广大土地上的州军以及驻守疆域的边军,京城中,任家能通往皇帝身边的最後一支力量,就是李明丰。
沈约没有放过他。
在向父亲咨询这次行动的方案时,沈持风只有两个字的交待:
“稳妥”。
因此迄今为止,沈约虽然放手大干了一番,却做得十分稳妥。对付李明丰,他也采取了同样的策略,谋定而後动。一个有七房小妾四处私宅的官员,总是比较好对付的,所以沈约并没有采用越莲湖那次漏洞百出的栽赃方式,而是真的给他们来了次谋反劝诱。
五万两银子,买一次进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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