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眸看向身旁少年,问道:“秦开,朕且问你,你多大了?”少年当即摸着鼻子笑起:“微臣虚长皇上两岁,皇上如何不记得了?”
“朕想给你安排个亲事。”见秦开睁大眼眸,又露出一笑道,“副相韦松不单经纶满腹,有匡时济世之才,随风倒舵的本事也是无师自通。听传他有两个如何不肯示人的漂亮女儿,一曰云珠,一曰兰珠,皆有落雁沉鱼之姿。更听人说,云珠善弹箜篌,兰珠善舞《绿腰》,二者皆精妙天下,令人见之馋涎。”唇畔的笑意更深,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似也浮出一层暖光,“朕和你,各择其一,如何?”
皂衣少年蹙起眉头,稍一琢磨,当即明白了小皇帝的意思:若温子衿为后,温氏一门岂非更气焰滔天?有意借姻亲拉拢韦松,扶植韦家的势力,好似养狗搏狼,让其能与温氏兄弟互作牵制。
也不点破个中原委,秦开踱前两步,又回头撇了撇嘴:“皇上刚才说韦副相不肯将两位女儿示人,那便是无人见过了?万一是外人的以讹传讹,这‘云兰二珠’不是大美人,反是两个呲牙鼓目血盆大口的丑八怪,又当如何?”
“‘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杞昭肃穆眉目凝神相视,忽而抬手重重搭向他的肩膀,以一个十分妥重而严谨的口吻道:“娥皇女英,齐人之福,朕便在此恭喜爱卿了。”
☆、12、春风初试薄罗衣(中)
那厢杞昭有意为秦开指婚韦相之女,绝非杞人忧天。自温太后身侧的丫头白芍口中探知,自那日于甘棠殿内提及了温羽徵的婚事,她便属意将“二珠之一”许配给这总是流连花楼的侄孙儿,暗里遣人去韦府说亲去了。温氏兄弟越俎代庖、专恣弄权十载,朝廷内外早是邑犬群嗥,那些臣子何有将他这天子放在眼里的?
公卿大臣里也唯有副相韦松,能对这首辅大臣说个“不”字。
这帝王家要是拉拢臣下,无外乎靠联姻这个手法。若二珠之一入得宫来,他更有心多给她一份恩典,好让那动辄生妒撒泼的温子衿难堪。这后宫争斗从来都是杀人于无形,便不信,纵然韦松不愿与温氏兄弟起冲突,可若将储君之位置于二者之间,如何还有不奔趋追逐的道理?
少年天子固然远虑深谋,可这韦相府中又是另一派景象。
见得一双姣好婢子各立于一侧,而堂屋之中一庞眉皓发面貌清癯的老者与一肩披紫貂大氅的男子正在对饮弈棋。二人俱卸去了朝冠袍服,换作一身寻常装束。只见那苍髯老者久思过后,落下一黑子道:“但知国公擅书篆、通音律,却不知这一手棋也下得妙绝天下。”自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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