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如南山秀树,更恍若来自洞天之外。不时轻声一咳。
“温……温商……”区区一字梗于喉间,方知自己并非身处梦寐的杞昭几步并作一步驱赶上前,全然忘却天子威仪般于其身后将其揽住,“朕非是想取你性命,朕只是……朕知你自会吉人天相,亦知你不会弃朕于不顾……你无碍便好,无碍便好……”连连说得几声“无碍便好”,已是泪落如倾,如何也止不住了。将泪珠潸潸而下的脸贴于他的后心,两臂收得愈紧,仿似怕一松手,此人又将如夜夜不断的那个梦一般,消逝于那片邑外的绵延晴翠之中。
为少年天子紧紧钳抱于两臂之中的男人咳了一声,蓦地挣开了他的手,回身笑道,“承蒙陛下错爱,微臣当受不起。”
两张面孔确有相似之处,然则眼前的这个男人神态倨傲容光年轻,面色唇色更显然鲜妍得多。犹是咫尺相视的这双眼睛,非是水不扬波那般深邃悠远,而似腾空炽焰的张扬酷烈。
不是哥哥温商尧,而是弟弟温羽徵。
温羽徵五指微曲置于唇前,装模作样地又咳了两声,唇边噙着一丝浅笑,一双桃花眼眸却流溢出不堪负荷的挖苦与讥讽。“念在这声‘无碍便好’的份上,暂且容你多活几日。”猝然抬手捏住杞昭的下颌,骨节作响而指尖不遗余力,浑如要捏碎少年天子的颌骨,俯身逼近他的眼睛道,“我劝你不若夙夜为我大哥虔心祈祷,若他一旦身故,这御座之上的人如何不会是你了!”
颤栗不止的少年天子两拳紧攒,死死咬着唇角,却不觉懊悔与屈辱,亦浑然忘却了生怒。直至看清对方月下面容的此刻,唯有三寸失望一尺沮丧萦于心头,点滴难以名状。
“微臣今夜入宫实是想向皇上讨个人,”温羽徵放开了杞昭,复又生出一笑,“佋王,杞晗。”
☆、28、相思一寄白头吟(上)
只因官府出榜颁布了“不得嬉笑、不得饮酒、不得沾腥”的三条禁令,往日里那些热闹的茶楼酒肆一概掩门拒客,加之街上不过十数面色故作恸切的行人,昔日人声鼎沸的长安城倒显得井然不紊。
唯有城中最高的雀楼,还有些前来品茗了望的客人。
阮辰嗣迈进雀楼门内,回首又将杞晗扶入,见他连连深喘两颊浮起一抹极不自然的红,不由攒紧了眉头道:“我说坐轿,你不肯;我说‘稍歇再行’,你也不愿。纵是好不容易离了宫,多少也该顾念自己抱病在身……”
“好了,”杞晗抬袖轻拭了拭落于颊边的汗珠,看着阮辰嗣微一摇头笑道,“这堂堂一个男儿,如何一张口竟比婆姨啰唆,事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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