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令人生羡。杞晗缓缓瞑起眼眸,任由风声袭耳,继而惺然领悟——眼前所见种种,正在向自己施蛊。
这本是他的走骥流萤,也本是他的江山子民。
“草民斗胆揣摩王爷的心思,可是想着不若尽早远离京城是非,脱囚而去?”唐峤近身靠前,俯身于他耳旁道,“大将军纵有万丈雄心,亦不敢于各地的藩王眈眈虎视之下改立国号,只怕他会另立简姓新帝以堵悠悠众口……”
瘦削肩膀不自禁地轻轻颤栗,震触遍及全身。
“此一曲已是移商变徵,只消王爷素手轻拂即可谱出盛世佳音……难道王爷宁似羝羊触藩,自我局陷于两难境地,却不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王爷何不细作一想,如若国公康复醒转,王爷与阮大人还能走往何处?”青衣男子稍顿了顿,摇头叹息道,“可怜,可叹。分明真命天子,到头来却是孤居深宫,啖西风萧瑟,悼桃花零谢,与晚蝉啭鸟伴至终老……”
那张久久波澜不兴的桃花面庞,终究生出了一种表情——似生死契阔之恸,似弓影浮杯之惧,更似一片狼藉。
“王爷若真是心如止水,大可趁此离宫契机,与阮大人逍遥遁去……如若不是……”自知火候已至,唐峤面色一敛,跪地叩首道,“草民拜见皇上!”
☆、29、相思一寄白头吟(中)
杞晗与唐峤对坐饮茶,估摸候了半盏茶的功夫,阮辰嗣才推门而入。
“许是天生体弱耐不住这闷热天气,故而才会惊厥不起。”听他抒怀笑道,“已无大碍了。”
“瞧,这当代华佗、现世菩提可回来了!唐某尚有要事于身,也不好再作叨扰,这就向二位告辞了。”见他回了来,唐峤起身作了一礼,便向简阮二人拜别而去。
“你与唐先生分明初见,倒似故交。这般相聊甚欢、惺惺相惜,可曾觉得‘相见恨晚’?”
“这话听着倒酸。”杞晗冲其眨了眨眼,顽皮一笑,“大人若是心怀鲠刺,小王大可坦然以告,我二人这般‘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到底所为何事?”
“先生与王爷俱是谪仙之人,我等凡夫俗子自惭形秽,如何敢坐于二位之间。”阮辰嗣本欲玩笑,忽又敛起眉眼道,“若说‘相见恨晚’,我倒觉得大将军待王爷很是不同寻常,他强令圣上赦你出宫不说,更不拘你自由,任你率性往来……他为何待你……待你这般……”他自然知道温羽徵酷好美人的脾性,可若说美人,又哪有一人及得上眼前人。便是自己也无所察觉,这说出口的话里已然掺杂了些许陈醋的味儿。
“这话听着可更酸了。”笑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