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显,杞晗轻咬着下唇埋下了脸。径自沉默半晌,方才又说,“辰嗣,既然你已挂冠而去,天子亦已恩准,何不你我就此一走了之,一叶轻舟管它飘零何处,只要能远离京师……好不好?”杞晗抬起脸,直直望着阮辰嗣的眼眸。突然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复又神色哀然地问出一声,“好不好?”
“于公,国公乃我大周骨肱不可或缺;于私,温阮两家世代交好,国公又为我最为钦佩之人……”阮辰嗣凝眉蹙目,摇了摇头道,“而今国公重伤在身,医者仁心……我何能缩手袖间自顾自地逍遥而去?”忽又作了飞扬神采,滔滔不绝于温商尧进位之后的桩桩举措一并道出。他自顾自说得兴起,只差抬手扳指来算如数家珍,好一会儿才发现杞晗一脸不知所想、神思空茫的模样。当即猛然截住话头,冲其温柔一笑道,“你且宽心,只消国公醒转,你我便可从此遁迹深山重岭之中,逍遥归隐……”
岂知话音未落,眼前之人竟似雨过桃花般滑下一行泪来。阮辰嗣见了一刹慌神,忙掂起他的脸颊道:“怎么了?这好端端的如何哭了?”
“只怕那时便迟了……”杞晗将阮辰嗣的手捏牢收入怀里,又将脸埋入对方怀中,以一个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重复,“便迟了……”
却说这温大将军擅作主张将佋王带离合卺宫,于庄府安排住下。庄义儒临时倒戈指证秦时如有营私谋反之意,方才逃过刑囚一劫。听得大将军吩咐,自然使出千般讨好解数招待于这府中贵客。
温羽徵议过朝中大臣奏本之后,也不急于回府,倒想起去庄府小坐一番。可还未近得庄府大门,便听属下回禀,“王爷不在府中。”
“哪里去了?”
“王爷与阮大人外出游玩去了,怕是不及天黑,不会回来。”
“又是和阮辰嗣?”见左右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温羽徵拧起两道剑眉,叱道,“我让你们护卫王爷安全,你们倒教他孤身在外!如若涉险不返,你们项上可曾多生出一个人头可以砍得?!”
“卑职分明记得,也是大将军让我等万不可叨扰王爷,做出令他不快意的事来。”几名戍卫兵将哪里知晓温大将军的怒气缘何而来,茫然瞠大眼目道,“大将军方才那话……莫不是要属下自此贴身相随?”
“……不是!”本想斥责左右将杞晗好生看管,可转念想起他十载被囚深宫难得自由,如何使他还能狠下心来命人跟随管束于他。横竖教他难以如愿,温羽徵只觉败兴,面上彰出显然愠色,掉头拂袖而去。
温阮两家是几辈子的故交,他实是太了解阮辰嗣的君子脾性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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