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闷。温羽徵自己也不知在屋外踯躅了多少时辰,忽而听见窗内传来一声轻轻长叹,继而便是温商尧的声音,“进来吧,再不进合着就该天明了。”
始终蹙得很紧的眉头稍稍一松,温羽徵咬了咬牙关,旋即推门而入。
温商尧独自坐于桌旁,一双深长眼睛凝神望向了进屋之人,问,“伤在哪里?还疼吗?”
他蓦然想起,自己头一回与人置气争胜、头一回骑马摔于地上、头一回拼杀沙场中了刀剑,哥哥似也是这般问的。只不过那时的温商尧虽有这般温柔,却绝无这般憔悴。枯黄的灯苗于那张常年病态的苍白脸庞映出斑驳光影,头发已然白去大半。
手掌狠狠攒了紧,温羽徵只感心头疼得厉害。绕步于兄长身后,伸手解开了他的发冠。任长发泻落指间,一寸一寸仔细滑过,他目光极致温和地锁着兄长的发,似呓语般柔声道,“大哥的发……又白了好些。”十指尽数插入他的发中,中指按上他的额角穴位,指腹轻柔相贴,打旋着推揉的指力控制得十分得当。
“记得小时候你便爱替我梳头。”本就缠着几分醉意,弟弟推揉额角的温存动作更让这份醉意浓得化解不开。温商尧阖起眼眸,模糊笑出一声,“一个征伐沙场的男儿竟比府中的妙丽婢子都巧手好些。若非你打小性子就太难拘束,何人做了你的妻子,倒幸得很。”
“羽徵也不明白,缘何这双手碰上别人便是剑起头落,碰上大哥,却甘愿似个女儿家般巧手。”又轻柔替兄长梳了好一会儿的发,随即他伏向他的肩头,双臂箍环于他的身体,仍似当年稚子那般闭目埋脸于对方颈窝,以自己的脸颊与之来回抚蹭。
吐纳绵长交错,两个人的气息都带了些许酒气。温商尧下颌微微抬起侧过,与弟弟的面颊错开,好令他与自己交颈相摩得更为亲密。一个人肌肤冰凉,一个人却肌肤火热,像琴瑟你唱我和,像眼波流转交汇,灯下的两个人影就这么一冷一热、半醉半醒地绞在一起。
“杞晗自小就才识过人,无论哪里都远胜于杞昭……”温羽徵埋脸于兄长颈窝,含混说着,“不过就是换个皇帝……到时你还是大周首辅,我也还是大周将军,我们兄弟犯不上为了那么一个稚儿兵戈相见……”
“你在说什么胡话!”温商尧蓦然睁开眼睛,目光平视向前,柔软浑浊的嗓音一刹字字铿锵分明,“在理,杞昭已是大周天子,民心所向,四海归附,岂可凭白无故再生波澜?在情……你既已亲眼瞧见,当无须我再多言了。”
温羽徵的一腔温存醉意也散若云烟,一个“情”字竟莫名令他清醒又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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