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茂的年岁,被对一个男子的错误祈望浇灌得枯蔫了。
孙虎确是不懂,何以那个骇人模样的女孩怪叫着为人拖走了去,这个潇散极了的男子仍一脸悲伤地驻着不动——他看来和她并不十分相熟,应该也并不很喜欢她。
温商尧低垂眼眸,许久望着那齿痕深嵌、破皮出血的手指,忽而视线陡然一移,又落在了掌心中一朵花钿似的伤疤上。
那是一个为发簪扎出的伤口。好似永不会被岁月痊愈,已浑然化成了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爹爹,你怎么不理娘呢?娘又哭了。
——爹爹不理娘,子衿也不要理爹爹了……
——真好……子衿终究未蹈娘亲的覆辙……
“伯伯,你怎么哭了呢?”一个与年幼女儿极似的稚嫩声音将他唤了醒,温商尧循声俯下眼眸,却瞧见一个破着衣裳的女娃娃正仰脸望着自己。脸似玉牒臂似藕,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许是年纪太小,行刑的官吏终究动了恻隐之心,没有依照少年天子的旨意绞去她的舌头。
“伯伯,你可是手疼方才哭的?”自个儿的眼角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珠儿,却还眉眼认真地关怀着别人。见对方于自己面前蹲下了身,并不置言只是凝神相望,她便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拾了起来。“颀儿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低下头去,轻轻往那洇出血丝的伤口上吹着气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吹着小嘴里潮潮的热气儿,很快就将那又长又冷的手指给浥得又湿又暖。
温商尧抬手轻轻揾去她眼角的泪滴,眼眶泛红地微微笑道,“伯伯并不疼……”
“伯伯,颀儿知道爹爹不好,爹爹做了坏事被烧死在宫里了……可颀儿会好好的,颀儿和娘亲、和太爷爷、和婶婶大娘们都会好好的……”极是怯怯地朝左右兵卒们望去一眼,尚未目光触及又慌慌张张躲了回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使劲眨了眨,她小声央求道,“伯伯,你能不能带颀儿和娘亲回家?”
李谦伏法,韦松暴毙于刑讯时候。他已经知道温太后连同那些平日里跟着大将军为非作歹的温氏戚族,无一人生还于甘棠殿内的一夜大火。缴没的财赀充入国库之余,百姓闻之个个鼓掌称快,一时间笑语盈城。
温商尧重又起身,望向那条即将流放恶瘴之地的长长队伍,而那些满面血污浊秽的老人妇孺也一并以倚望的眼神回望着他。
“国公……此乃、此乃陛下谕旨,望国公莫让属下们为难……”
便是没有这兵卒的提醒,他也不会任由法令不申,刑罚不明。温商尧又低眸望向那不及他膝高的女娃娃,良久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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