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了,宿昔见他上车,用一根树枝拨弄火堆,弄出来乱溅的火星:“爵爷军务劳碌,也请先回去吧。”
“不妨。”迟誉看他一眼,宿昔还是一脸漫不经心的神气,百无聊赖的拿着枝子在砂砾上涂画。“大漠昼夜温差极大,夜里严寒无比,你冷不冷,受不住就先回去。”
“宿昔辛苦生的火,爵爷一句话就想抢去。”宿昔轻嗤一声,摇摇头:“现下还不冷。”
“我看你缩着肩膀,手都不露在外面。”迟誉叹一声,解下身上的外袍给他松松往身上一披,莲青色鹤氅的绒羽扑到面上,沾着湿润的吐气,和迟誉身上的沉水香香气一并扑面而来,宿昔愣了一下,只觉周身都被裹进融融的暖意里:“爵爷?”
“这似乎——不妥。”
“别脱。”迟誉摆摆手制止他,“你盖着,好歹暖和一点。”
宿昔说一点不冷是假的,他身体向来对寒气最是敏锐,进了荒漠一到晚上便觉得骨头里吹着冷风,一阵阵难耐得很,只是习惯了,才默默忍着,迟誉的鹤氅挡住了寒风,让他顿觉温暖如春,惬意得几乎可以立即睡去,抖了抖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实在不妥,哪有主子为随从脱衣保暖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他虽感念迟誉此举,理智却在第一时间战胜了感情,脱下身上的鹤氅要还给迟誉,迟誉阻断他动作,继而更是伸过手要为他系好垂带,这举动过于暧昧,宿昔面上先是一僵,而后一冷:“侯爷,宿昔不是女子!”
“我知道。”迟誉看他态度这样坚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收回了手,宿昔解下鹤氅往他怀里一丢,大漠夜里的寒风迎面而来,让他发热的大脑冷却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措不妥:
“这大氅本是爵爷御寒之物,宿昔实在不敢妄受,若受了这衣服,再使得爵爷着凉,岂非宿昔的罪过,爵爷成命,宿昔不敢受,请爵爷披上鹤氅以抵御这荒漠严寒,早些歇下吧。”
他的话让迟誉原本带了点笑的眼里立刻失了笑意,收回鹤氅沉声道:“本候从未将你视为女子,本候也不要你曲意逢迎,谄媚献好。”
他话说的绝决,宿昔一怔:“如此说来,侯爷是喜欢旁人不恭不敬了。”
“我只要你坦诚相对。”迟誉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壶酒随手丢给他:“既然不要衣外氅,就喝点酒御寒吧,方才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