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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念散乱,连上司温典史投来的怒目都未察觉。
“还有第四卷,也是本官抽查的最后一卷。”
易佥事摇了摇头,取过第三本案卷。
“第九案官盐转运,此案你见江底捞上来的装盐麻袋上有‘临清仓’火烙印,以为是铁证。说起来也是巧,本官早年曾在临清任职,恰好知道那边用的临清麻线比证物的要细,今早再作检查,果然在袋子内面一角发现刮去旧印的痕迹。如是可见这些官盐早被掉包私售,你却替他们了了首尾。”
他叹息一声。
“本官只看了这三卷,明显的便有这三处错误。”
堂下只三人在。
温典史向来是个甩手掌柜,此刻缩着手站在一旁,全然无措。
耿赤则怔然望着桌上案卷,充耳不闻。
“耿捕头,你任事之心本官一眼可见,此间三案也不能怪你。”
易佥事却反过来温言安慰。
“人非神明,智能有限,必会犯错;而天理人欲何其复杂,莫说一人一衙,便是当朝宰执每日面对九州海量信息,哪里能去伪存真?本官有时也常常想,这天地的本质或许正是虚妄,探求真实本就是自寻烦恼啊…”
“大人所言是极,所言是极啊!”
温典史闻言连忙附和,笑得像一朵菊花。
“人非神明,天地虚妄…”
耿赤脚步虚浮,不经意间抬眼,霎时惊觉堂前上官一直眯起的左眼中灰白蒙蒙,浮着一层翳。
又是左眼?
他猛地惊觉,身上汗毛倒竖、汗发如浆,片刻后又松弛下来。
是或不是,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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