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不嫁人 第70节

次经历这样的空白，或许是刚从母亲腹中脱胎。

\n于曼颐在血里一直跪着，衣服开始吸血，那些血一直顺着她的衣服往上爬。远处的枪炮声逐渐停止了，这是战斗短暂的中场休息。于曼颐现在觉得那片战场也没有什么接近不得的，反正她这里，也刚刚造出一具尸体。

\n她在这亘古的洪荒和空白里跪到身边传来脚步声。于曼颐已经有了动物的本能，她知道这个脚步声没有威胁，但她也不知道什么别的。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n那道脚步声在她正前方停下，除了一双靴子，于曼颐还看到了一支比她的枪长得多的枪，立在那双靴子旁边。

\n“很惊喜。”那道声音说，也熟悉。她怎么到处都是熟悉的声音？她作为一个地主出身的小姐，熟悉的声音也太多了。

\n于曼颐无声地动了一下，表示听见。

\n对方对她的不屑一顾表示理解，短暂停顿片刻后，那道声音又问：

\n“所以，你是谁？”

\n怎么？她熟悉人家，人家不熟悉她。于曼颐又无声地动了一下，想开口回答时，却出乎意料地张不开嘴。

\n她是谁？是啊……她是谁？

\n她一时想不出答案，所以选择不开口，而且她觉得不开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想不开口就不开口。

\n果然，她不开口，对方就只能迁就她。于曼颐低着头，听见那人叹了口气，抬高了声音，再度询问道：

\n“火烧于家，是你？”

\n有些遥远的记忆袭来，于曼颐恍惚片刻，想，对，火烧于家，是我。

\n“抄写无线电，是你？”

\n抄写无线电……也是我。

\n“领导罢工是你？”

\n这个推辞不得，是她，那件事主要归功于她。

\n“刚才杀了叛徒，是你？”

\n……

\n于曼颐终于抬起头，抬高声音，道：“是我。”

\n“很好！那你是谁？”

\n我是谁。

\n我是谁？

\n我是于曼颐，绍兴于家的二小姐，在于家大院生活了十六年，许给了我外姓表哥，要做他的妻子。

\n可他后来说我封建，他要和我退婚，我也做不成他的妻子——那我不做他的妻子，我又做了谁？

\n我曾经一心一意做于家的女儿，但于家被我用火烧了，因此我做不成于家的人。我起初没有身份证明，而后做了一张护照，可那护照上的信息也都是假的，因此我也不是我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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