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祭告太庙,废了将离的帝位,那么,将离会下诏退位,请相父恕将离不孝。”
大约是全然没料到她决绝地言语会如此精准地直刺软肋,那缓慢而清晰的言语一入耳,宋鸿驰顿觉似有一盏积酿已久的剧毒全无防备地直直浇在五脏六腑上,那喷涌的鲜血一点一点将胸口撕裂,甚至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狠狠的牵痛!
值得么?
何谓值,何谓不值?
他那每每忆及还在疼痛的往事,他那所托非人画地为牢的一生,当倾尽一切所恋慕的那人绝情以待时,他明明可以报之以同样的无情无义,他明明可以撒手不管,为何到底没能做到袖手旁观,反将自己陷于囹圄之中?
自懂事起,他所学的便是治国御人的帝王之道,因着身份特殊,虽然位居人臣,可他早已将这江山社稷看做是自己的责任,抗在肩上,甚至可以为其不择手段,双手沾满血腥。这是一种本能的执着,与生俱来,所以才会让他的一生困在无形的牢笼里,缠绕了一层一层的枷锁,几欲窒息带来的痛楚比死亡更令人不堪忍受。
毕竟,在他看来,有的责任,一旦扛了就是一辈子……
可是,就因为他当初将那责任揽上身,如今,一切的责任便就自然而然落在了女儿的肩头。这样的一生,他不问自己是否值得,毕竟,他已将隐忍的性子无形化入了骨髓,可是,在女儿看来,这一切值得么?!
他认为值得的,别人未必认同。
她的母皇石艳妆,当初不就是抱着这样的念想,豁出一切,头破血流也不曾醒悟?
难道,这一切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还将重演一次?
“你!你简直是混账至极!”
宋鸿驰恼极,恨恨咬牙斥骂了一句,不觉后退一步,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引得石暇菲险险地一声惊呼,幸而沈知寒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扶住,探探脉象发觉事情不妙,立刻抱着往寝房而去。
这一来,别说是石暇菲,就连石将离也吓得面色苍白,连忙尾随前去。
空荡荡的庭院里,只剩下那还在燃烧的躯体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黑烟,令人胆寒。
宋鸿驰气息不稳,面色灰白,气得双唇直哆嗦,在榻上躺了好半晌,经由沈知寒一番施针喂药,才渐渐缓过气来。
石将离知道自己方才将话说得太狠太绝,确是有些过分,现下见宋鸿驰脸色好些了,便低垂着头跪在榻前,一副省思己过的架势。而沈知寒与石暇菲也甚为识相,自知此刻不便多言,便无声立于一旁。
这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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