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断箭都拔了出来,两位满头大汗的军医,顾不上擦汗,又手脚麻利地上药,包扎伤口。等伤势处理妥当,大夫们按外伤药方抓的汤药也熬好了。
“退下吧。”薛云深喝完乌黑的药汁,随手将碗放回朱漆托盘,吩咐道。
两位军医躬身行礼:“那末官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您伤势重,一定要记得卧床休养。”
“嗯。”薛云深淡淡应了声。
简陋门板连着吱呀响了两次,不大的屋子沉寂着,寂寥下来。
薛云深轻手轻脚地将许长安往里面挪了挪,而后掀开被子,贴着许长安躺下了。
许是一夜未眠的缘故,薛云深头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得极其安稳的薛云深,甚至做了个梦。
梦里头,他的长安醒了,生命力未碎,肚子微微隆起,正懒散依着床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薛云深梦着梦着,就从梦里惊醒了。他脸色颓唐,胡子拉碴,眼角还带着睡梦中的泪痕。
看着面目安详如同陷入熟睡的许长安,薛云深悄无声息地凑身过去,打算以这幅不讲究的尊荣亲亲他的王妃。
然而下半息,薛云深却发现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昔日被呼入许长安体内的融丹草汁液,在他最衰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开始融化他的内丹。
第79章 是以命换命还是生死同穴
像是有把火在下方炙烤着,许长安的内丹缓缓融化出金色液体, 凝够了再往下一滴, 滴进小小团的绿色生命力。
纤弱却顽强的生命力,便仿佛遭到扑灭了似的,被迫缩小一圈。
薛云深瞧了两眼, 只觉得浑身血气翻涌,他动了动嘴唇, 试图开口喊人,不想张嘴却啐了口血出来。
温热的鲜血溅到许长安侧脸, 艳丽红色如同扑洒到半分颜色都无的雪地,泾渭分明地勾勒出薛云深异常熟悉的眉眼。
“长安,长安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薛云深慌忙抬起手,惊惶又小心翼翼地想替许长安擦干净。
然而擦着擦着, 薛云深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一根白发, 不知何时悄悄冒出了头。
许长安, 当朝大司马许慎幼子, 三皇子墨王殿下钦定的墨王妃,年方十八, 未及弱冠,已显未老先衰之症。
薛云深几乎是浑身颤抖着,用了莫大的勇气,才撩开许长安耳畔的头发。
密密麻麻的白,掩映在乌黑顺亮的青丝底下,让薛云深的手指一拨,立马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薛云深咬牙坐起身,轻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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