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紧人物。只是着实病得有意思,郡主便赏我了。”
余效文出了名的医圣兼医痴,从来遇见疑难杂症便欣喜若狂——不破楼兰终不还,人不治死不算完——田世铭一想起这句诨话忍不住大笑,“穆将军真是的,什么好东西不肯给,赏个病鬼给先生。”
穆遥正听得专心,身后枯瘦两条手臂贴上来,蛇一样缠绕向上,无声地攀在自己颈后。男人攀着她,慢慢倾倒,无声地伏在她肩上,“……你就是穆遥啊……”
他的声线抖得厉害,吐息短促而粗重。穆遥一惊,被人冒犯的恼怒还不及凝聚便散了,手掌移到男人颈后——干涩而滚烫,仿佛握了一把烧热的红炭。
昨日强压下去的热度反扑,一上来便烧得很凶。隐秘而黑暗的角落里,男人趴在穆遥怀里,吐息滚烫,梦呓一般小声念叨,“远远……你终于来了……”
穆遥身体一僵,手臂不由自主垂下。
她这边一松男人便失了支撑,身体沉甸甸地下坠。他在即将溺毙的黑暗和坠落深渊的惊恐中无法克制地拼死呼叫,“远远!”
田世铭听得清楚,厉声喝道,“里面什么人?”
余效文同田世铭周旋半日,好容易要把他拉出去时,里间砰地一声大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撞在板壁上,伴随一声微弱的呼喊。这下子无论如何阻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田世铭拔刀入内。
田世铭一手握刀,一手掌灯,屏住呼吸转过床角,提灯往暗影处照一下,满脸凶狠的戾气立刻消失无踪,目瞪口呆道,“你——”
穆遥坐在那里,身体靠在板壁上,怀中抱着一个人,那人上半身被一块帷幕严严实实裹住,非但看不清脸,便连头发丝儿也没露出半点。
帷幕是随手扯过来,只裹住那人上边半身,未能遮盖他修长两条腿,薄薄的白纱中裤并不平整,露着雪白一段脚踝,骨节分明一双赤足——
分明便是个男人。
男人的身体在高热中不时痉挛,趾节瑟缩,双足不受控制地往回蜷缩。
田世铭目光便停在男人趾间。
穆遥循着他的目光看一眼,皱一皱眉,一只手解下自己的大氅,搭在男人腿上,将一双苍白的赤足严实裹住。手掌隔过大氅掠过男人脊背,安抚地捋了几下。
男人喉间一声细微的哽咽,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在她的安抚下变作细微的颤抖。
“他,将军——”田世铭不知底里,只知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来路,一直哼哼唧唧往穆遥怀里钻,一时间喉间涩滞,生生强咽下一口干沫,“将军,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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