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医生,温柔地说:“马上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我已让小许订好了机票,我们去蜜月旅行的地方看看吧。”
妻子懒洋洋地撑起一只胳膊,满脸怀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走吧,”章裕盛口气温和地规劝她,“穿这件吧,今天下午五点半的飞机,你要早点去。”
办完一切事后,章裕盛走出了楼道。叁月的花已经很好看了,让他想起明代程羽文的花经,他禁不住止步:“桃始夭,玉兰解,紫荆繁,杏花饰其靥,梨花溶,李花白。”等到四月,这里将是一片葱茏,只不过他长年吃住都在单位,从未有哪一刻是真正享受家中美景的。
在他做青年干部的那个年代,没有周末的概念,有的只有时刻坚守岗位的号召。事情就像飞镖一样,来了要么接住,要么被扎得满身是伤,每一天都像战局瞬息万变。在万人大讲堂,他替市委的一位老领导做过临时救场报告,电话是七点接到的,报告要九点开始,他在脑海中拉起大纲,在百位老革命前滔滔不绝,畅谈东欧剧变与共产主义不死精神。在种满小白杨的体育路,他在女骑手们的簇拥下骑马迎接外宾,何其英姿飒爽。
复杂的心情,持续到红顶小楼在视野的尽头一点点拉大。章裕盛的心随之愈来愈沉重,他想不明白,人民觉得他不是好人,可是又有谁是真正的好东西呢?假使上天真的要降下天谴,他此生的心血与奉献又算什么呢?
章裕盛怀着沉痛的心情走上台阶。每爬一步,疑点便在心头多一层。如果按张夫人所说断了张成龙的信用卡,雇凶杀人的钱是哪里来的?再者,以对方放小道消息的速度来看,必定是预谋已久,恐怕就在张成龙的身边。第叁,即便他现在有叁头六臂让凶手担全责,或者直接干掉凶手来个死无对证,他的仕途也早就完蛋了。遥想朝鲜战争,谁能拍着胸脯说何须马革裹尸还?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直觉告诉章裕盛,这一出围魏救赵的大戏绝对和隋正勋脱不了干系。
想荣登大寅,就必须另辟蹊径、绝处求生。章裕盛气沉丹田,一不做二不休——老子反了!
﹉
血管般的高架桥向主城源源不断输送着车流,热辣的风甩过密密匝匝的蓝白指示牌,将河堤的爬山虎吹成满墙的青绿。
简祈听到群鸟喑哑的叫声,抬起头,残血般的夕阳从天际渗下来,车辆俯冲进入钢铁丛林。
就在简韶与每一位准毕业生一样,为自己的毕业论文发愁的时候,ken打开车载音响和信号干扰器,接上简祈从张公子的身边撤走。张成龙的毒瘾反复发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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