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幼吉两岁的时候,便得知此事,你是在给陛下没脸,你以为陛下恨我?他早就知道了,他恨的是你,宫里留不了你这种人。”
“我与陛下都厌恶背叛。”
裴迎后背沁出一层薄汗,原来……这些年皇帝早就知道幼吉不是他的女儿,他也知道姜贵妃屡屡在宫中与侍卫、太傅偷情。
裴迎的心情有些复杂。
喜怒不形于色,一向以残忍著称的暴君,真的隐忍了这么多年?他与姜贵妃看上去互相深恨着彼此,却又有某种紧密隐秘的关系。
姜贵妃笑道:“陛下不是生气血脉的事,是生气我屡教屡犯,我总有这么多机会,而你犯了一次错,便不再有机会了!”
“站起来。”姜贵妃命令嫡妹。
嫡妹踉踉跄跄起身,身后是一片纹雕围栏,及至背腹,她唇色发白,像一只勉强站立的雏鸟,抖得不成样子。
对姜贵妃的畏惧已经彻底击溃了她。
姜贵妃也站起身,她没有理会嫡妹,背对着裴迎,侧过脸,似乎想什么出了神。
一身软白对襟细花长衫,流泻曳地,蓬松的长发及腰,乌黑中掺杂根根银丝,散出阴冷光泽,晦败不堪。
姜贵妃沉默地低下头,一笑间,恍神回来的凄凉,裴迎走得踉跄,回头一眼,见阁楼上衣袂翻飞,雪白的腕子伸出,轻轻一推。
女子的半截惊叫还未呼出,湮没在夜色中,战栗之下,泪珠从阁楼坠落,软软的物体砰然摔地。
裴迎腿软了半截,直到宫中,重重关阖上门,心头依然阴翳难散。
哪怕在宫里,姜贵妃想杀一个人也这样不遮掩,姓姜的人没一个省油灯!
裴迎迷茫地抬头,她忽然觉得,或许全家的蠢人的只有自己。
那么王爷的态度呢?王爷押注的未来皇帝会是姜尘徽吗?
入冬小雨,淅淅沥沥溅湿了几滴,粘在裴迎的两腮,忽然从云中席卷一阵冬风,吹散了雨幕,落日红灿灿地射透半边时。
大槐树将满缸水染绿,里头肥美的鲤鱼早已消失不见。
裴迎从贵妃宫里出来后,听闻陈敏终找她,他心知肚明她在哪里,却并不直接找她,而是坐在殿阁中,面对脸色铁青的姜贵妃。
贵妃泪水涟涟,咬牙切齿道:“为什么把裴氏带走,你是要你哥哥死吗?你的心中就没有半点亲情吗!”
她激动得咄咄逼人,满头银丝比之前还多。
“你就是个报应!”
“那不是你的太子妃,不是你的妻子,一切都是你哥哥的,你这个鸠占鹊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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