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像你父皇了,你让我感到害怕。”
陈敏终用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在贵妃侧边,静静说了一句,贵妃顿时身形一僵。
“再碰太子妃,杀了姜尘徽。”
他凤眸一瞥:“陈敏终言出必行。”
对于贵妃,殿下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并不介怀,直到谢掌印来东宫一趟,再次请求殿下看一看贵妃时,陈敏终又发怒。
“与你何干。”他罕见地对谢掌印这样淡漠。
他实实在在厌烦透了。
抄手游廊下,紫藤花开了一大片,群鸟惊飞,湿润的屋檐瓦片,滴滴答答落下水珠,谢掌印撑开伞,正准备回去时,见到裴迎,当下给太子妃行礼。
“殿下似乎心情不畅,我今日还是不要过去了。”裴迎瞧了一眼。
谢掌印的目光慢慢落向庭院,贵妃甚爱养鲤鱼,这几日,东宫的大水缸都已教人挪走了,想来殿下瞧见了心烦。
他临走时,背影寂寥,转过头,对裴迎一笑:
“到年关了,殿下的生辰也快到了。”
殿下的生辰?
裴迎一愣,谢掌印微笑道:“殿下从小没有过一回生辰,他自己从来都记不住。”
漫天丝丝冷雨,冻得小黄门一把清涕,入夜时分的盛京城清静寂寥,渐渐热闹起来,因为年关,取消了宵禁。
下马车,陈敏终撑了一柄伞,她扶住了殿下的衣襟,从大氅中攒出一张笑脸。
雪夜的盛京,江湖人丛集,走索、吞刀、吐火、跃圈,纷色虫禽之戏,白雾腾腾的牛下水汤,人群黑压压,四台轿子般的鲜花座,挤过长街。
“说好了要给殿下做衣裳的。”她抬眼,笑道。
“明明是给你自己做衣裳。”陈敏终说。
小姑娘被看透似的笑了笑,白兜帽将一头青丝掩住,偎在男人怀里,仅露出一截下巴,耳骨通红,绝色风流,哪怕没瞧见眉眼,光凭这一段勾人袅娜的身姿,便叫人挪不开眼。
殿下又生的高大,黑袍玉带,俊朗不凡,两人撑着一柄伞,雪粒子不敢沾染分毫,仿佛画屏里走下的人。
她瞧着柔弱,陈敏终总是再三克制,生怕弄疼了她,要忍得如何辛苦,才会这样温柔有礼呢?
估衣街上的玉福祥是百年老铺子,专程为京中达官贵人裁量衣料,小伙计往日接待的俱是有名有姓的客人,正愣头愣脑的准备上前阻拦。
老板娘眼尖,一见到这二位,从头到脚气度蕴藉,心下明白贵不可言。
“二位往里边儿请。”她笑着亲自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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