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闻言,正往床榻走的身形一顿。
碧棠又道:“殿下其实一直看在眼里的挂在心里的,说您这段时日辛苦了。”
谢诩平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大人睡吧,奴婢先走了。”门缝的最后一术光收拢消散,房内又回归到安宁暗深。
谢诩暗吐出一口气,并没有回到床榻,而是折身去了案边,单手撑在案面。
——完了,一丝睡意都没有了。
于是,我们的谢先生的目光在房中逡巡了一会,轻轻握起剑架上的剑,开始……在房中舞剑……
并且舞剑的同时,还顺便将房中烛台上的红烛削成了一片一片的,每片都薄如蝉翼……
唉,不在自己的地方,不自在,不能砍桌子,亦不能动椅子,能发泄情绪的地方委实太少了……
翌日,来收拾的房间的陶府下人拈起烛架边一瓣足以透光的蜡烛片片,将悲悯地目光头像正在拧毛巾洗脸的男人一眼,这人有病吧。
又长叹一声:唉,柳大人身为医者,却不能自医,可怜!
=。。=
玉佑樘再见到谢诩已是早膳之后了,彼时她正心情好好地吃得饱饱,坐于庭中,抱了只暖炉晒太阳,跟一只慵懒的猫儿似的。
她特意挑了处离谢诩厢房近的地方,果然,没一会,就瞧见谢诩从房内推门而出。
他今日穿了件鱼白氅衣,庭中有轻风,他大袖翩飞,游云一般,颇负雅怀,竟不似尘中人。
玉佑樘见他愈发走近,于暖日中眯眼打了声招呼:“柳大人,早啊。”
她在外头都这般唤他,私下才会直呼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