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突然一件浅绿色为底,绣了深绿的荷、菡萏与红莲的肚兜也挂了上来。他立马低下头颅,像烫着了眼睛。他忍不住呼吸急促,面红耳赤,在心底谴责自己的龌龊。
荀薏不知屏风外那人的心思,待衣服脱尽后,将身子慢慢浸入蓝色药液中。这是一个过程,起初是皮肤开始发麻,像是抓一把麻椒,在肌肤上反复揉搓到发麻。然后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由外而内延伸着那股麻意,肌肉逐渐失去了控制,无力躺在水里的感觉,又像是悬空在万丈悬崖的绝望。疼痛来得突如其来,她牵动不起她的一根手指。
“嗬呼!唔,嗬呼,嗬呼!呃嗯……”
她闭着眼,黑暗与光明交错夹杂,互相撕咬着胶着不歇,一眼是站叁四人的黑屋,一眼是身侧的一盏罩灯,烛火在灯罩里乱舞,纷乱的光影,扭动间掀出黑暗。那段时间玄彧两人各有任务,他们喂了她时效半个月的辟谷丹便弃置不顾。她的手脚筋脉全然挑断,嘶哑的呼哧从撕裂的声带里传出,他们离开的第一天她便喊哑了。
“阿薏!”荀桉冲进来,从浴桶里捞起阿薏,这时的水线已没过下巴,“阿薏!你怎么了?”
他环抱着她,她像窒息一样渴望着空气,喉间急促的翕张,恰似狂风贯穿废烂的风箱,肺里带动而出的声音嘶哑而痛苦。
荀桉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抱紧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话,只能在她耳边轻轻地讲:“阿薏,太痛了就别忍着。乖,别忍着。”
他突然拿出了手帕,将袖子卷起,用手帕包裹递到荀薏嘴边,“别忍着,太疼了就咬这个!”
他唠唠叨叨地念着,荀薏下意识咬住了手帕,拥抱和絮叨陪伴她到了最后。荀桉替她清理完身体,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沿。
疼痛过去,她恍然从绝望中清醒。暖洋洋的灯光照在他的手上,青筋突兀地鼓起,粗大的与他白皙的手不相匹配。它就静静地握着她的手,力道大的很,把她给拉回来了。
虫子,最后一天她扭到门口,他们打开门,却没想到亓官榅做了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