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的气味是什么——印度楝沉沉的淡香。
温嘉赤脚下床,她昨天身上穿的短袖牛仔裤已经被换成了宽松的睡裙,床头柜上还有一杯凉白开,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放着陈易的眼镜。
外面有对话的声音传来,听语音似乎不止一个人。卧室的地上铺的是厚羊毛地毯,赤脚踩在上面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可当她走到房门口,外面的声音还是敏锐地消失了。
她拉开门,向下看去,一楼大厅里站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不少上次在月华楼看见过的面孔,陈易坐在中间的沙发上,赤裸的上身在肩膀上缠了一圈纱布,正抬头看她。
他勾勾手,温嘉扶着楼梯走下去。
七八个黑衣人低头默不作声地给她让出位置,让她走到陈易身边坐下。
温嘉有些不自在。
陈易把脚垫在她原本踩在地上赤脚下,对面前的阿北说:“继续说。”
阿北看了一眼温嘉,神情不再像之前那么友善,但还是继续说:“星光的摊子已经摆平了,警方那边没有搜出毒品也好说,就是楠哥那边的人,揪出来了叁个,有两个当场服毒自尽了,还有一个扣下来,要不要送到老爷子那去?”
“不慌送到老爷子那。”陈易想了想说:“让老东西知道我现在能压住陈楠的人,也不一定是百分百的好事,先把人留下来,留活的。”
阿北点头说是,又问:“那红姐那边?”
“不是让她去避避风头吗?”
“她不见了。”
“不见了?”陈易心烦地扫了一眼面前七八个人,声音抬起来,“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人都能不见?”
“我们已经派人全程搜查了,出城的陆路交通也全部安插了关卡,她只能在城里。”
“行了。”陈易揉了揉眉心,“要是让人陈楠的人先找到她……”
阿北看了一眼温嘉,接过陈易的话,“明白。”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温嘉余光总是扫到他胸前的纱布上,看样子应该是新伤。
“嘉姐。”阿北突然喊她,“您的朋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温嘉松了一口气,她正在想什么时候开口问比较合适。于是点点头对他说:“谢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是我麻烦您要照顾好易哥的伤。”
“阿北!”陈易本来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突然坐起来,厉声呵斥他。
阿北不甘心地低头,将脸转到一边,愤愤地说:“是我多嘴多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