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她总是忍不住眼泪,同人吵架,哪怕自己占理,都要流泪。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纸角,一张纸分成两张。
“夫妻一场,劝你好生抚养女儿,与李铭断联。”
李铭,哪位?
脑海里浮现一张张或喜或嗔的人脸,都与李铭对不上号。
钟意想得出神,未注意到有黑影站在桌前。
阴风吹冷月光,黑影幽幽开口:“喂。”
钟意吓得一哆嗦,随便捞过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
那人好身手,一把接住。
“火气好旺啊。”是薛拾。
她将遗书收好,听见薛拾开口:“文哥打电话来,问你今晚回不回去?”
消息真灵通。
似曾相识的屈辱和无力似涨潮浪一股一股涌上心头,人生前二十年被钟平掌控,难道后半段要将脖上的锁链递给许秉文?
“收声。”她刚刚哭过,讲话带浓浓鼻音。
钟意微垂着头,指着薛拾背后酒柜,让他拿酒。
薛拾果真收声,一言不发倒酒递给她,两人在沉默中推杯换盏,默契十足。
酒瓶空得很快,照两人这种喝法,喝空酒柜也不在话下。
“我想炸掉这里,”钟意有些醉,她撑着头指着被窗帘隔绝在外的花园:“妈妈死在花园。”
她指着薛拾脚下:“爸爸死在这里。”
薛拾捏着酒杯默默往旁边挪,不敢开口。
她朝薛拾走过去,步伐飘晃:“当时许秉文问我回这里住怕不怕,我说不怕。其实我讲大话,我好怕。”
她觉得有些丢脸,探身揪住薛拾衣领,认真盯他,“如果是你,你怕不怕?”
不过此刻红霞爬上钟意脸颊,冲淡那认真表情。
薛拾拍拍她的头,哄她:“当然会怕。”
钟小姐被顺毛,十分满意:“对啊!是人都会怕。”
她又喝下一大口,话锋一转,“我靓不靓?”
“?”薛拾跟不上她的节奏,一口酒含在嘴里,吞不下,吐不出。
月亮从黑云中撕开一条缝,她直视薛拾,似醉非醉,眼里含着星河。
薛拾笃定她发酒疯,哭笑不得地伸手扶她回去休息。
钟意乖乖任他架起肩膀,“你和那些鬼佬也没差嘛?嘴上装gentleman,手还是把人往床上带。”
薛拾心中默念:不和醉鬼计较。但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驳:“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钟意右手和架在他肩上的左手相接,垫脚凑近他左脸颊,痴痴笑,呼吸的热气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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