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但我们又不能不尊重他们的执着,他们不惜放弃掉重享荣华富贵的机会,再一次的回归到那些苦水恶地中去,无论他们少年得意时曾如何轻狂,这一刻,他们已将所有的债务还清。
当然,他们也得到了其回报:失掉“现在”,却换来“永恒”。
我们这个古老的、历经沧桑的民族,始终,会给那些愿意为坚持原则而放弃物质利益的人给以甚高,甚至是最高的尊重,譬如不食周粟的伯夷、譬如不食糟醨的屈子……乃至,不食美粮的自清先生。
清人尝作刻薄语,以苏小小李师师洪承畴钱谦益论名宦名妓之别,道名宦是身前享名身后刻苦,名妓是身前刻苦身后享名,虽失庄重,却……又何尝不是无理?
对这种模式,我名之“有骨气的失败者”,中国人并非爱为失败者唱挽歌的民族,甚至,可以说是在抛弃失败者时动作极快的民族,但同时,若失败者能保有骨气,却又能够赢得极高的尊重,甚至可以在文化结构中取得凌驾于胜利者之上的地位。
这种似乎矛盾的心理,正可以铨释老子的断言:“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为了现实目标而迅速转身的人群,心底却未必不在指摘着自己的“灵活”,而在出现了敢于“执著”的忠臣孽子时,新时代的顺民们,更会一边发着隐隐的痛楚,一边情不自禁的发出赞美。
因为,他们知道,那的确不能“支持”,但绝对值得“尊重”。
那都是我们民族的魂,灵活是,执著也是,不懂得“圣之时者也”的民族不会有“未来”,但举国都是贝当元帅的民族,却连“现在”也没法保存。
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并非最古老也并非最辉煌,却是最为气脉绵长的神奇民族,一次又一次的走到族灭的边缘,却总能一次又一次的浴火重生,这种灵活与执著的奇妙结合,也是,原因之一吧?
说到这里,我们会明白,刘禹锡的桃花诗,本身或者不应该被称为“文祸”,严格的讲,这倒是历史给他的一份厚礼,作为永贞诸臣中最后的大人物和最执着的人物,历史,和历代的文士们,选择了他,来作为这个充满悲剧色彩和理想色彩的小集团的代表,让他们走入历史,走入不灭的道路。
桃花诗,那实在只是一则浪漫的故事,一个被典型化的符号,充满了浓郁的传奇色彩,让我们叹息,让我们扼腕,让我们把历史简化为“坏人欺负了好人”这样一望即知的模式化故事。
但实在,历史,何曾简单?
玄都观中桃千树……你可以说刘禹锡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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