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耸肩道:“你自己回去慢慢瞧便是。一时半刻料你也想不通的,留着去暹罗慢慢想。你是个聪明人,迟早能想明白。依我说,这个当口,聪明人就会转型。例如你本是皇族、我乃是贵族。历史客观规律不可挡,皇族贵族的末路快来了。与其等着被革命者砍头,不如仗着眼下手中这些优势,将自己与阖族转成资本家,依然控制上层建筑,多好。换个名头罢了。”又道,“可要送你一批西洋话本北洋话本?”
司徒塬怔了半日,苦笑道:“不必,我这些年都读过。”
贾赦道:“能瞧出些门道来否?”
司徒塬叹道:“看了那些话本我方察觉你是欲反的。”
贾赦嗤道:“这叫反么?这叫温良改革。我要造反犯不上这么费力气。若不是瞧十一郎他爹委实是个好人,我早走了!上西洋买三五个贵族爵位,带着钱领着阖府去北美,五十年后我孙子揣着火枪火炮打回来轻而易举。咱们生在这个前所未有的年月,故此许多前朝史书上的经验已行不通了。咱们不动,人家西洋人先动。咱们依然守着帝制,人家西洋人先改革了。你觉得他们能去打美洲澳洲,便不来打咱们么?得民心者得天下,那是几个同族君主相争。异族跟你顽个狗屁民心!罗马人在埃及又何曾得民心了?还不是将埃及灭得连文字都留不下来。司徒塬,顺势则昌、逆势则亡。你先看完此书再说。”
司徒塬捏着那本书仿佛有千钧重似的,望着面上那“马克思著、贾宝玉执笔”,忽然问:“这位马先生何许人也。”
贾赦信口道:“实话告诉你,还得七八十年才能投胎。还是八九十年?记不清了。他是后世人。”
“什么!”司徒塬大惊失色。
贾赦一愣,方明白自己说漏嘴了,干脆道:“我家刘先生乃是数百年后来人,你可信?看过《凡尔赛玫瑰》么?那故事大约二三十年后——仿佛是二三十年后,便会发生。看你身子骨这么好,兴许能活到那时候,不如等着瞧。至于你们司徒家的后人最终是如何死的,他没告诉我。”因为曹雪芹那老头没写。半晌,他又摸了摸鼻子道,“哦,西洋诸国眼下恰打做了一团。因打了七年,后世称作‘七年战争’。你可去查查,有十几个西洋国家先后插了一脚,仿佛是美洲暹罗都打过。大约还有个一两年的打头?谁输谁赢委实记不清了。这个近些,过一两年便可知刘先生所言的后世史书真不真了。”
司徒塬只觉眼花,闭目半日,睁开道:“我竟不知当不当信你。太过匪夷所思。”
贾赦哼道:“昭儿立时就信了。”
司徒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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