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驴的,偷着到山上挖药的,偷着卖鸡蛋的,偷着行医的等等,都是长了资本主义尾巴,要割掉。割的办法就是没收钱物、批斗、游乡、办学习班。个人允许搞的副业是养猪、养羊、养鸡,但严格限制数量:每户鸡5只,猪一头,羊两条。一只鸭顶一只鸡,一只鹅顶两只鸡。不准养兔。严禁养马、养牛、养驴。
李长树母子两人,所以养了5只鸡、一头猪、两条羊。满负荷了。
但吴秋云整天药罐不倒,花钱多,李长树还隔三岔五地买只鸡、买只老鳖什么的,给母亲补补身体。所以,那点副业根本不够。
李长树会石匠手艺,抽在大队副业队干活。副业队又叫石工队,用升龙崖上的青石头打门墩,打牛槽,打擂臼。
李长树就想偷偷地打擂臼卖。门墩一个几十斤,牛槽一个几百斤,不好掖着藏着;擂臼小,一个就十几斤,打好后便于往外携带。
于是,上工时李长树就比别人多带了一个荆条箩头。别人休息他不休息,他到山坡上去割草。名义是割草,实际上是偷着往家带石料:在山坡上捡一块石头放箩头底下,上面草一盖,谁也不知道。放工时带回家加班加点地干点副业,长资本主义尾巴。
当然,得绝对秘密地干。让人知道了,别说你是地主娃儿,就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也要斗你个七死八活。
可石匠活是硬三碰,铁锤碰钢钻,钢钻碰石头。3个龟孙都是暴脾气,孬好一碰,就叮当二声地叫唤,叫唤得满村都能听见。
这是个大矛盾。不过李长树早已胸有成竹,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李长树的院里,靠西墙根儿,有一个红薯窖。怪屯盛产红薯,家家都有红薯窖。红薯窖像打井一样竖着挖下去,挖到一米多时,往两边斜着挖,越斜越深。这样,红薯窖的内部空间,就是两个半瓮型。两个半瓮的结合部要留着,留有一尺来厚,形成井壁,井壁上挖上脚窝,这样好像一把竖梯从井口一直插到井底,便于人上下出入。瓮的肚子大小,要视这家每年所收红薯的多少而定,有的大窖能盛十来车红薯。
李长树就想在红薯窖里打擂臼。
李长树家的红薯窖是他爷爷李子棠(见《月牙桥》)活着时打的,比较深,井壁上磨得光溜溜的,长了许多绿苔。那天晚上下工后,他把草箩头放下,关上大门,揭开红薯窖盖子,进屋拿出一件小袄,取下挂在厨房墙上的勾担,用勾担勾勾着小袄,系到红薯窖里来回拉了十来下。这时民兵排长李石头推开大门,说:“长树哥,干啥?”李长树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答:“啊……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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