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本欲发作。
前几日受了他的欺辱,那般奇耻大辱,他怎会忘记?
转念一想,算了。此间只有他们二人,既不能找回场子,也不能伤到谢承思分毫。而谢承思不过是在逞强。要给旁人炫耀他瘫了也过得好,还有人能悉心照料,嘘寒问暖,穿衣吃饭不用动手,什么都喂到嘴边。
这人不仅在自己面前这样,在别人面前也一个德行。
他堂堂一朝太子,不跟瘫子计较。
不过,谢承思这贴身侍女,对他确实极为细心熨帖。
便是仆婢,也难有做到这份上的。
太子将谢承思安顿在侧殿。
“二郎突然来访,我实在是无甚准备,便只好委屈二郎,先在这偏殿将就一晚。”
这时,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对着谢承思,恢复了心平气和的模样。
“无妨。兄长今夜辛苦了。”谢承思也心平气和了起来,做出兄友弟恭的姿态。
谢承思说自己身上不便,不喜陌生人近身。
故而,太子派来的内监宫女,全以此为由,被打发了出去。怀王的一切,还是同在王府时一般,由降香打理。
更衣沐浴时,谢承思一反常态,动作迅速,也不怎么挑拣。
使降香在浴桶重为他擦身时,都忍不住要问:“殿下,不多泡会吗?”
谢承思:“当然不。太子不解风情,他这里没什么好东西,沐浴只是凑合罢了,且明日还要早起。晨钟后,宫门一开,我们便出发往沂州。”
降香又问:“殿下明早不去和陛下请安吗?就这样直接离宫,或许会不妥?”
谢承思的答案简单干脆:“不会。”
降香便不再多问了。
夜里,降香睡在耳房里,与谢承思一墙之隔。
她还是不放心。
虽殿下去不去请安,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但若晨钟后便出发,殿下定然没空用早膳,她须提前准备些。
且殿下外出时,总要带着点心在路上用。缬草回王府了,他未必能记起为殿下捎带点心。稳妥起见,她也须准备些。
有这些事情挂在心上,降香睡不着。
索性爬起来,将它们都了结。便是少睡会,至少能踏实入睡,也比翻覆一夜要强。
前一夜没睡好,今夜可再不能这样了。
于是,降香轻手轻脚地从耳房出来,叫醒了抱厦里值夜的侍者,恳求借东宫之中的厨房一用。
当然,她还是给了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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