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胸,实在叫臣钦佩。”
不管他是夸赞还是讽刺,音楼都安然生受了,“我总归是要进宫的,进了宫这种事免不了,现在犟脖子,以后就不伺候了?厂臣也曾劝过我,今非昔比,毕竟那是皇帝。您说您是草芥子,我何尝不是齑粉一样的人呢!”
他的眉头拧起来,要说和她的肢体接触他不亚于皇帝,为什么她不以为然?是没有芥蒂?抑或是因为在她眼里他就不是男人?他叹了口气,“娘娘能看得开,对自己有益处。臣尽快把手上的事交代妥当,好早些启程南下。免得耽搁久了,上头突然生变,近在咫尺没有推搪的借口。”
他这会儿倒不着急把她送进宫了,这么说来他这人也不是那么唯利是图。她扯了扯嘴角,“只是皇上有口谕,不叫我停留那么长时候,恐怕届时还要劳烦厂臣指派人先送我回京。”
他抬眼看她,略一顿才道:“不碍的,南下自有随行的人,什么时候旨意到了,娘娘要回宫也不难。”
谈话似乎进了死胡同,再也进行不下去了。两个人相对而立,起先像斗鸡,这会儿各自蔫蔫的,精气神都散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听他长长呃了声,“近来因着是梨花洗妆的当口,天桥那头有夜市,灯笼挑了几里地,一路都是光亮的。若是娘娘有兴致,臣伴娘娘夜游如何?”说完审视她的脸,她还想端着,脸孔下半截强自忍耐,上半截却旸旸笑起来。他心情转瞬大好,冲远处观望的彤云招了招手,“替娘娘换身轻便的衣裳,手脚麻利些,我在这里等着。”
音楼不等彤云来搀,提起裙裾便跑,边跑边招呼,“快快快,正好去瞧瞧有没有瓦罐,我要养油葫芦。”
她一阵风似的进了垂花门,肖铎看她走远了才转回身来。刚才迎驾,自己也还是一身官服。曹春盎这个干儿子不是白当的,早就先他一步进了上房,伺候他换了件玉色西番花暗纹地绢衫,四方巾后垂皂条软巾,镜中一照戾气全消,俨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生员。
“干爹脚程略慢些儿,儿子这就传令厂卫远远跟着。”曹春盎打了个热手巾把子来给他擦脸,嘿嘿一笑道,“皇上对娘娘挂念得很,儿子料着日后晋位,少说也得位列四妃。”
肖铎没言声,只说:“跟就不必跟着了,你去传我的令,好好查一查吏部尚书姜守治。不单他上任以来的政绩为人,以前的事也一桩不许放过。查他的家底儿行藏,只要有一点错处,就给我咬住往狠了挖。”他轻飘飘一个眼风扫过去,“别怕他疼,好生着实的查。番役那儿把话传到,他们自然晓得应该怎么办。”
东厂办事有他一套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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