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以赞成功“为文班林牙,领国子博士、知制诰”,后者“授林牙、监修国史”。契丹国书的创制,应与王朝政治有关。国子博士、知制诰、监修国史诸职,是中原官名。这些都反映出阿保机的汉化倾向。神册六年五月,“丙戌朔,诏定法律,正班爵。丙申,诏画前代直臣像为《招谏图》,及诏长吏四孟月询民利病”。此处的“正班爵”尤非虚语,阿保机对其时契丹诸职的品级班列进行了明确规定。事实上,早在他称可汗期间,就已变现出汉文化对其的影响。太祖七年平叛后,阿保机“次昭乌山,省风俗,见高年,议朝政,定吉凶仪”。游牧文化素贵壮贱老,所谓“省风俗,见高年”云云,当来自汉地传统。
神册年间能体现阿保机汉化倾向的还有两大事件。一是神册三年在草原上建立皇都,即后来的上京。游牧族政权往往并不需要都城,常常只有王庭或牙帐,因为其中央官僚机构和全国性的经济贸易并不发达。如果单纯从行政或经济角度着眼,神册三年阿保机还未征服渤海,也还未据有燕云十六州,而草原上新建的城市不是属于皇帝私有,就是头下军州,契丹完全没有必要建立像皇都这样庞大的都城。那么,阿保机建皇都,就只能从礼仪方面去理解。也就是说,皇都与称帝一样,是阿保机采用汉地王朝的礼仪模式,来论证君主权力合法性的一种手段。
同样表明阿保机汉化倾向的第二件大事是神册三年五月,阿保机“诏建孔子庙、佛寺、道观”。值得注意的是,孔庙列在了佛寺和道观之前。神册四年,阿保机“谒孔子庙,命皇后、皇太子分谒寺观”。这就说明,神册三年诏中的次序含有深意。《义宗倍传》记载了这份诏书背后的决策过程:
时太祖问侍臣曰:“受命之君,当事天敬神。有大功德者,朕欲祀之,何先?”皆以佛对。太祖曰:“佛非中国教。”倍曰:“孔子大圣,万世所尊,宜先。”太祖大悦,即建孔子庙,诏皇太子春秋释奠。
所谓“佛非中国教”,正毫无保留地说明阿保机心目中的模仿对象正是中原王朝。神册四年,他亲自去孔庙祭奠,同样表明了他的态度。
以上讨论说明,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阿保机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汉式国家。与此同时,契丹权力中枢逐渐形成了一个以韩延徽、康默记与韩知古为首的汉人幕僚群体,而且阿保机重用的契丹贵族中也多有汉化颇深者。那么,在其心目中,大契丹国的疆域是否应当包括中原呢?这一点非常重要,而要弄清这一点,我们需要重新审视阿保机称帝后针对汉地的军事行动。
神册元年前,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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