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掌家,我未有疑,该当如何,自拟便是。”
云卿点点头道:“是,云卿明白。云卿身为掌家之人,却不能自掌一房之事,牵累凉大爷一房声誉;身为慕家众弟妹长嫂,却不能以身作则,调教监管下人;身为大哥儿养母,却不能庇佑幼子,险些让他遭疑受罪;而身为岚园裴二爷之女,虽未改姓,到底是裴大爷名义上的堂妹,如今身为慕家长房媳妇,自当为慕裴二族和睦出力,今日却因我一人之过,险些害二族生了误会。此四则虽非罪,却是过,四过并罚,愿从家法,一是暂解除三个月掌家之权,扣除六个月例银,二是房中凡从岚园陪嫁之仆一并株连,扣除三个月例银,三是即日起,愿以一己之力亲自打扫不厌台,以向小主赎罪。此三则,不知可堪抵过,请老爷和小主定夺。”
堂下死一般寂静。
片刻之后,又忽如偃息的丛林突然爆出了鸟鸣。
“堂妹?”
“解除掌家之权?”
“一并株连?”
“打扫不厌台?”
云卿无需仔细分辨便可知道,第一个是裴子曜,第二个是洪氏,第三个是阮氏,第四个是慕大姑娘。
只一人迟了半步,讶然道:“你就是那个小丫头?文柏收你为义女了?”乃是裴三太爷。
裴三太爷一副万分震惊模样,云卿看了看始终一派平和神色的慕老爷子,遂点头道:“是,三叔公。”
这一打岔,众人方安静下来,开始相信云卿所言并非玩笑了。然而如今已是深夜,方才芣苢那一出闹得慕大姑娘惊魂甫定,纵是洪氏等胆大的,也渐觉与一死尸共处一室着实有些瘆人。
然而慕老爷子只是盯着云卿,审视地、猜度地、品评地盯着云卿。云卿脸色发白,但她心思仿佛重归流云深处,喜怒哀乐都掩藏地滴水不漏,平静,连姿态连眼神连呼吸都是平静。
慕老爷子笑了,点头道:“当如是。甚是妥当。”
洪氏巴巴望着慕老爷子,两眼精光毕露,慕老爷子却只是看着云卿,语气倍加柔和道:“但你终究是慕家长房正室,裴氏体弱,掌家你是责无旁贷。三月期满,你重新掌家,此事今日已定,今后亦无须再议。”
云卿不去看洪氏,只是淡淡道:“是。”
言罢,慕老爷子与云卿都看向慕大姑娘,便见慕大姑娘一脸倦色,并不看她们,而是在阮氏搀扶之下对慕老爷子行了个礼,道:“祖父,今因我回府一事,已起太多风波,我原只为回乡探母,今日局面实非我意。如今已是亏欠了那叫芣苢的丫头,也亏欠了大嫂,亏欠了哥哥,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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