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茫然四顾,却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张宽大的龙床上,衾寒枕冷,泪湿衣襟。
田嬷嬷着急地在她身旁比划着,沐奕言一时头晕脑胀,看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好勉强牵了牵嘴角,低声道:“嬷嬷,这是什么时候了?”
田嬷嬷的眼圈发红,手微微颤抖着比划:陛下,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昨天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吓死嬷嬷了。曲太医说,你忧思过重,风寒入骨,要好生将养一阵子。
沐奕言抬起手来,想要宽慰她几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她呆了片刻,笑着说:“嬷嬷别急,一场小病而已,还能把朕怎么样了。”
田嬷嬷的眼中流露出愤恨的神情:陛下你别瞒我了,是不是那个姓裴的花言巧语骗了你?
沐奕言的眼角一凉,她慌忙抬手擦了擦,这才发现自己满脸的都湿漉漉的,她狼狈地往锦被里缩了缩:“嬷嬷,朕有点累。”
田嬷嬷默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帮她掖了掖被角,刚想出去,忽然,沐奕言惊跳了起来,四下翻找着,急出了一身汗:“……糟了……不见了……”
在点墨阁的时候,她打开信看了两眼便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游魂似的出了点墨阁回了寝宫,一见到田麽麽便一头栽倒在地,那封信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田嬷嬷着急地叫了两声,从她的枕头下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沐奕言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她明白她应该把这封信撕成碎片,可是,这手好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提不起来。她已经忘了裴蔺写了什么,只记得纸上那些字意态风流、铁画银钩,的确出自裴蔺之手,那些裴蔺曾经亲手题在风筝上的笔迹,现如今却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一刀刀地剐在她的心上。
田嬷嬷哽咽了起来,双手激动地比划着:陛下,你别难过了,好好歇息吧,把身子养好最重要。
沐奕言的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嬷嬷放心,朕心里明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高烧虽然退了,可沐奕言的身子却十分虚弱,咳嗽也接踵而至,一躺下来便好像有猫爪挠得喉咙,咳得惊天动地。
曲太医开了几贴方子,整个寝宫都是浓浓的中药味,闻得她整个人都要吐了。第二天曲太医把脉问诊完毕,十分疑惑地看着她:“陛下可有按时用药?”
沐奕言整个人都仄仄的,口中含了枇杷膏,按照曲太医的吩咐徐徐咽下,有气无力地答道:“有,洪宝盯着呢,朕想倒掉都不行。”
“陛下可有郁结在心?照理说,这两贴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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