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手里,不怕他们耍花招,小白脸回不回去,无关紧要。只是少了个欺负取乐的对象,稍有遗憾。摆摆手,直接跟穆七爷谈起赎金的事来。
宋微由人搀着,半拖半搂进了里间,马上直起身,跟随那仆人飞快地从后门出去,绕回到郭家老号。等了没多久,就有人牵了马来,马鞍侧面的袋子里还备了干粮水囊。之前接待的掌柜递给他一个锦袋,里边装着金叶子和郭家老号的函片,以便他在沿途市镇官驿随时能够换马。又问:“公子当真不用随从?只身连夜上路,总有不便之处。”
宋微纵身上马:“多谢掌柜,不用了,我自己走比较快。”一勒缰绳,掉转马头,低头下腰,上半身贴在马背上,带起一股旋风,就从低矮的后门直蹿出去,身影转瞬消失在暮色中。他要赶速度,马儿也听话,因此丝毫没有遮掩,亮出了真本事,把院中目送他的几人惊得啧啧赞叹。
心里算着日子和路程,自从在顺城与独孤铣分手,已经过去整七天。根据巡方使的行程,必定已然离开顺城北返,只是不知走到了何处。多亏与欧阳敏忠闲聊,知道他们要在年前回到京城复命。两个多月走陆路绝对不够,也没有必要。因此一开始的计划,便是出交州之后换乘大船,从水路回京。如此一来,时间反倒宽裕,应该不至于日夜兼程往前赶。
宋微心想:少则三天,多则五天,就可以追上。
玄青黎亭这些人都好说,穆七爷和郭家却完全是因为自己,才卷入此事。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随便一个细节疏忽,结局都可能不如人愿,最终欠下背不起的人命债。
事已至此,尽力而为罢。
马儿熟悉道路,操控得心应手,宋微便由着它跑,腾出空琢磨心里的事。七日前还以为再见之后,再也不必相见,万没料到,这才打了一个转儿,就变成自己倒退回去追人。往回想想,似乎自从认得独孤铣,这一世的全部生活都打乱了。若不是因为他,怎么会离家出逃,又怎么会跟上穆七爷,认识玄青,最后跑到这远在天际的南疆边境,拼了小命去救什么交趾王子咸锡公主……
所谓命里煞星,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