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多月的空白,顾拙言推算时间,庄凡心应该在住院治疗了。
这次庄凡心发了那句“我想死掉”。自那之后,他的每一篇日记都在凌晨三至五点更新,再没有关于画、艺术、珠宝设计的任何内容,留言由赞美更迭为指责,他的关注者也减少了一大半。
“下雨了,很冷,我趴在被子里不敢动弹。医生今天给我做练习,落下一支笔,我偷偷藏起来在水果上画画,画得那么歪,真奇怪,我四岁画画时手就很稳了。”
“我假装睡觉,等老爸回去再睁开眼睛,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了,只擅长假装睡觉,可是很烦,我不想假装,我想真的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又到圣诞节了,外面一定很热闹,但是这里没有人说圣诞快乐,因为这里没有快乐的人。我溜出病房跑去花园,在墙角躲着,那儿只有一盏灯,很暗,护士找到我的时候拼命哄我回去。我不能走啊,我在等人,我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想吃他给我的生日蛋糕……我被送回病房,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去哪里念书了,不知道是否和以前一样用功,我经常想,怎么那么爱学习啊,有时候忙着做题都不看我一眼,可有时候上课却不听讲,总盯着我看,我都知道。”
“割腕自杀,失败。”
“他放寒假了吧,过年会不会长胖一点?长高了吗?今天医生鼓励我许个新年愿望,看得出来他没期待我会配合,但是我认真地许了。我希望顾拙言平安快乐,认识一个更好的男孩儿,优秀健康热情真诚,全心全意地爱他。再不是我,我充满了药味儿,带着疤,整宿不睡觉,我一点都不配了,我是个可怜的混蛋。”
“重度抑郁的边缘,我并不关心医生的诊断,我只想他,能想一整天,睡一觉又想一整天。”
……
视线变得朦胧,顾拙言伸手擦拭显示器,仍不见好,才发觉是他眼中的雾。庄凡心曾在无数个黑夜敲下这些字句,瑟缩着,用那双画画的手。
“王阿姨又来看我了,她给我看手相,说我的生命线很长,一定会康复出院的。我不太相信,我已经习惯这里了,出去也没什么想做的。然后是事业线,她说不太顺利,说明搞艺术的人工作不那么稳定。这倒是很对,老爸就是这样。最后是爱情线,她说有个大分叉,但波折之后一定会爱情美满。我彻底不相信她了。”
“王阿姨的话总是干扰我,我很烦,想吃薯片,难得有想吃的东西,老妈买了好几包放在柜子里,让我想吃就吃一点。我一口气吃了四大包,上颚和舌头磨破了,撑得打滚儿,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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