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她摊开了手。溶溶垂眸,默默上前为他更衣。
其实太子并不是从来都不让女人近身伺候的,景溶在东宫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是她服侍太子更衣。因此,不需要福全叮嘱,溶溶也能做好这件事。他所有的衣饰都是尚衣局量身剪裁,只不知为何他总喜欢把腰带扎得紧些,因此解腰带时需万分小心,尤其需要控制力道,既不可用力太大冲撞贵人,亦不可不使劲。这中间的拿捏分寸,不是做惯了的人是无法把握的。
因此方才福全只说叫她手脚轻些就好。
溶溶心无旁骛,上前替他取下玉冠,一头乌发散散垂了下来,带着一点点微曲的弯度。溶溶拿着梳子梳理了几下,将他的头发用一根簪子别好。
然后便是更衣。
溶溶绕到他的身前,屈身去解他的金玉琥珀透犀束带,果然,这腰带如从前一般扎得紧,将他的腰身拉得极窄,溶溶本可以直接取下来,想了想,使了傻力气去解,费了一下劲儿才把束带解开。
外袍落下,接着是亵衣亵裤,一个宛如玉雕般的人昂然站在了溶溶眼前。溶溶深敛眼眸,默然替他搭上浴衣。偏生她那般小心,还是不小心蹭到了巨龙,她对这玩意其实很熟,然而每一次相见都让她心有戚戚。溶溶将头埋得更低,默然退到一旁。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太子看她的目光微微发冷。
等太子穿着浴衣出来时,谢元初已经更衣完毕候在屏风外了。
“走,带你瞧个新鲜的玩意儿。”谢元初的目光飞快地从溶溶身上移开,一脸神秘地朝太子挥了挥手,太子脸上的冰块稍溶,露出一个散漫的神情,跟随谢元初往边上的一个温泉池走去。
那温泉池与这边的池群隔开一阵,单独在一小块山石之后,还没走近便能闻着阵阵葡萄的果香和淡淡的酒味。
走近了一看,只见池子呈深紫色,好似一个巨大的葡萄酒杯。
“前儿府里得了两桶大食过来的葡萄酒,喏,全在这里了。”
太子斜睨了谢元初一眼,淡淡点评了四个字:“暴殄天物。”
谢元初不以为忤,反是笑,溶溶也听出来听到太子说得厉害,却毫无责怪之意。
只听谢元初犹自辩解,“何为暴殄天物?好东西只要是落到了值得欣赏的人手中,便不是暴殄天物。世人只知葡萄酒珍贵,却不知其甘而不捐,冷而不寒之精妙,这两桶葡萄酒进了我的池子,不比进那些酒囊饭袋的肚子强?”
“将来若是有人参我酒池肉林,你可得站出来把你这番话再说一遍。”
“肉林?说的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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