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石落地,重重地砸进了宋乐仪心间,一瞬间激起千层浪。她自小生长在燕京皇城,那里是熟悉的故土,夷阳这边的风俗同燕京差了许多,她不是很喜欢。
宋乐仪乌黑的眼睛亮了一瞬,又随即黯淡下去,她捏着筷子戳了戳汤包,声音闷闷:“不回去。”
在遍地王公勋贵的国都,免不得要同贵人打交道,亦免不得勾心斗角,阿谀奉承。昔日有姨母为她遮风挡雨,如今落势,多少人落井下石,嘲笑戏弄。纵然皇帝表哥疼她,但有些尔虞我诈,尤其是女儿家的算计,也得她自己接着。
而她自小习惯了被人讨好和奉承,并不擅这些虚以委蛇。
不然成安帝也不会一道圣旨,将她贬出燕京,远离是非,来这夷阳安宁片刻。
赵彻知她心中顾及,微微叹了口气,耐心哄道:“表妹,有我在,燕京无人敢欺你。”
“有你在?”宋乐仪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稍带讽意,“等你提刀砍我一次?”
一副确凿模样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儿似的,赵彻皱眉:“我何时提刀砍你?”
宋乐仪气不过他贵人多忘事,倏地偏头,音量提高:“前年,腊月!就在夷安郡主府!”
记忆倏地回笼,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赵彻再次气乐了,表妹十年如一日的瞎编胡扯的功夫真是渐长啊,明明是她提刀要砍他,而他不过是气得提刀砍了树,怎么就变成提刀砍她了?
然而不等他反嘲回去,眼前人白皙的眼眶已经微红,蓄了晶莹泪珠。
一时间,赵彻看得心酸而闷,火气也渐渐憋了下去,转而问道:“你打算在这破地方待多久?”
破地方?
宋乐仪心底酸涩委屈,“啪嗒”一声撂了筷,皮笑肉不笑地讽刺:“堂堂豫王殿下身份矜贵,真是难为你纡尊降贵来我这破地方了。”
赵彻咬了咬牙,腮帮微动,被她一通话气得怒气又上涌,他刚忙完了白狄那边的事儿,几乎日夜不眠地赶来夷阳寻她,竟变成难为他纡尊降贵了?
偏生眼前人委屈的不像话,赵彻深呼一口气,决定不同她计较,只振袖抬腕倒了杯凉茶,准备压压心底火。
见赵彻不说话,宋乐仪以为是被她说中了心底事,无可辩驳。
又见他悠闲地端着凉茶喝,宋乐仪顿时脾气就来了,伸手拽了他手里茶杯,清凉的茶水洒了一地,打湿了她白皙的手背,“郡主府里的茶水粗糙,豫王殿下身份金贵,还是别用了,免得喝坏了身子。”
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夹着浓浓嗤嘲,还有不可忽视的娇娇委屈。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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