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亦是惊诧,带着归嘉清上前,刚要跪下就被弘武帝拦着,“微服出巡,不必多礼。”
归嘉清垂下头:也没见你拦着我爹。
归垣忙使唤下人收拾好厅内的狼藉,搓搓手满是窘迫,“陛下见笑了,不知陛下出宫有何要事?”
弘武帝看向一旁仿佛不认得他,乖乖坐着的归嘉清,“来寻人。”
他没有丝毫掩饰。
厅内除了下人收拾东西的声音,一片死寂。
归嘉清:……
弘武帝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别人透露了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信息,“阿清府上的人说她回娘家了,朕便顺道来看看她。”
归垣语无伦次,“这……陛下……您……阿清……”
弘武帝对他笑了下,“阿清不愿入宫,连朕都不曾逼迫她,爱卿却要逼她嫁人?”
他环视狼藉的地面,“还发如此雷霆大火,爱卿在自己家可真是威风。”
归垣为臣多年,头一次被弘武帝这般直白的讽刺,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可……可微臣是她父亲……”
训她又怎么了?让她嫁人是为了她好!
虽然嫁人到底哪里好他也说不出来,总之是为了她好!
“她的命是她亲生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她长这么大,琴棋书画是归夫人在教导,爱卿除了训斥她以显示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逼她尚年幼就跳进靳家那个火坑,还做过什么?”
弘武帝还笑着,语调却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像是一座座巨山压在背上,归垣额头满是冷汗,却不敢擦。
屋内下人也因隐而未发的帝王之怒两股战战,只站在原地,不敢有动作。
归夫人想要说什么,被归嘉清拉了一把,她轻轻摇头。
“她在靳家,被那老妇人百般苛待,现如今手上、腿上的冻疮在冬日还会发痒发疼,膝盖也落下旧伤,更别说因胎儿过大她还差点难产。她也曾希望夫妻琴瑟和鸣,家宅安宁,也曾为之努力过,否则那老妇人也不能那般磋磨她。那十年,她落的泪吃的苦虽然都打碎了吞进肚子里,但你也不能当做她什么也没经历过不是?”
弘武帝目光沁着凉意,“十年,足以抵了你的身份地位给她带来的十四年安稳罢?”
陛下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归垣双腿打颤,有些事情就连他都不知道。
不,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以为意罢了,痛又不是在他身上,险些死掉的危险又不需要他亲身经历,自不当一回事。
“陛下……微臣……微臣……”
那要他怎么办呢?难道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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