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禀了退,乐呵呵回想着过去他们侯爷还做过什么亏欠他们的事儿,来日一齐诉了苦才好。
待金戈银甲走远,容霄默然回想方才他俩的话,心绪纷纷。林时清的性子这般温婉柔和,教人只当除过此次蒙难,她从前定是顺风顺水的过着安逸日子,却不想佳人境遇也多有坎坷。
容霄恍然想起了那枚泛着银光的簪子。他将其从怀中拿出,当时原只是情急才藏了它,今晨穿衣时却是带了私心将它揣在怀中。容霄垂头抚着簪首上的白玉芙蕖,又用指尖碰了碰那尖利的末端,心中感叹若只以为林时清是娇弱的菟丝花,便实在是小觑辱没了她。
这般静静坐了良久,容霄忽然下了决心似的起身,出了府去寻张玉成。他父亲是大理寺卿,而京中获罪囚禁的官员多是关在大理寺狱中,自在其管辖之内。
张玉成一见容霄,还以为他是为了昨日宴席上那事前来,“容霄,昨日之事实在对不住,那个渣滓原是借着关系由头才来的,也是我识人不清。”张玉成忿忿道,“昨夜里大伙儿也都恶心他那行径,出了集悦园便将他和那带他来的人揍了一顿。你若是还生气,咱们一会儿再去打他们一顿。”
“我原也想着要教训那个恶心玩意儿,倒是你们帮我出了这口气。”容霄笑道,“我今日来找你却不是为了这事,我想求求你父亲让我进狱里见个人,不知可否劳你说说情?”
容霄亦不愿让张玉成为难,能这般说自是有几分把握。那张玉成的父亲对张玉成极是溺爱,且容霄只是进去见见人,张玉成的父亲只需稍微示意手底下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果然张玉成痛快应下此事,还不到中午他父亲便着人来告诉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大理寺狱中并不像别处监牢那般脏污,此处倒是规整肃穆,只是死气沉沉实在令人胆寒压抑。容霄一进大门,一旁的狱卒便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阁下可是武安侯?小的这厢有礼。”
容霄无语,张玉成他父亲倒也不必安排打点得如此妥帖彻底,“是,不知这狱中可有关押着前太府卿林勉之,若是有,还烦请小哥带路。”
“有,有,侯爷随我来便是。”那狱卒忙领着容霄一路到了羁着林勉之的牢房前,“侯爷请自便,若有事只吩咐小的就是。”说完便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容霄颔首道谢,向牢门内看去。牢间内是沉沉的晦暗,唯有零散日光从墙角的铁窗涌入,一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墙边的窄榻上,他身上虽着囚服,但脊背挺直、坐姿端正,可见这了无生气的环境并不曾磨灭他一身的清傲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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