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落回信纸之上,久久地停留在那一句“然汝所涉之风波不平,皆自吾开端,吾纵百死亦不足悔矣”上,她看了好一阵子,转头注视着他,忽地伸出食指在他鼻尖轻轻点了点,叹了声:“傻子啊。”
她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收起,和帖书一并重新塞回信封,又看了一眼其上的题字,轻轻将其重新塞回枕下。
她手指不大灵活,翻看了这么多的书页,耗费了太多时间,虚乏的身子早已支撑不住,没能等到孟璟醒来,便又眠了过去。
夏日天气翻脸如翻书,夜里尚且月朗星稀,天将明时,月影消失无踪,天阴沉了个把时辰之后,忽地“轰隆”一声,天际闷雷炸响,倾盆大雨随之瓢泼而下。孟璟本因太过心力交瘁而睡得沉,却下意识地将楚怀婵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哄道:“月儿,别怕。”
楚怀婵被这动作惊醒,睡眼惺忪地睁眼看他,却见他仍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间,轻声重复着:“打雷而已,月儿别怕。”
她鼻尖再度涌起一阵酸意,却没忍住轻轻笑了下:“月儿不怕。”
这一笑便带出了几滴眼泪,孟璟恍惚间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她又哭又笑梨花带雨的景象。他先是同往常一样,头皮下意识地开始发麻,后又欣喜过度,哭便哭吧,人醒了就好,纵她日后当真哭到水漫阅微堂也无碍,他也不会再嫌弃她分毫,只会倍加珍重。
他将人又搂紧了几分,连声音都有些颤:“还疼得厉害么?”
纵然指尖仍隐隐泛疼,她依然笑道:“不疼了。”
孟璟没出声,想是因为不相信她的话,她只好探手在他鼻尖点了点,用的还是伤得最重的中指,她脸上的泪未尽,笑容却灿烂:“真不疼了。”
她自个儿想着想着还乐呵了起来,问他:“感觉骨头都快断了,我这是睡了多久?”
孟璟老实告诉她答案,她竟然还探出双手到他身后,自个儿左右击了下掌,欢快道:“那我可得好好感谢这场觉了,帮我避过了多少难忍的疼痛呀。”
她说到最后,尾音又微微扬起,最后几个字甚至还带了点嗲意,像是当真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幸事合不拢嘴一般。
孟璟被她逗乐,总算展露了这段时日以来的第一次笑颜,没忍住开口奚落她:“你真是呆子吗?”
楚怀婵噘嘴,满不在意地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日当呆子了。”
老是被他挤兑,她忿忿地指了指那个尚未解开的同心结,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她此前有几次在半醒半梦间听闻他这样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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