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缓缓抬起脸,却是一片清白苦涩。
晋元帝一愣,不知为何却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元后,他虽是被宁家人搞恶了心,却着实对自己的原配有着几分深情厚谊,而谢昭正是他与元后嫡子,便说这几年越发与太子离心,却到底在内心深处还存着一丝父子亲情。
谢昭大抵也看出晋元帝的不忍,但慈父之情少有,帝王的感情又何不是用一次少一回?心底存着一份悲叹,谢昭终于退一步,屈膝前殿前进两步,朝殿上的威严帝王叩首道:“为储二十余载,儿臣却赖于天资愚钝不及,难当大任,今有科考舞弊案督查失职在前,儿臣实在无颜堂上,顾欲求陛下隆恩,请辞太子位,得放儿臣离去朝堂,闲散归田。”
“求父皇成全。”再一叩。
晋元帝盛怒之时的确存过剥了谢昭这太子之位,但他却万万没想到,这世上当真有人会如此甘心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拱手相让!
心里分不清是怒还是急,晋元帝狠狠瞪着殿下心意已决的太子,面色沉如墨色:“要朕成全?好,朕就成全你这一次!宣朕旨意,今有太子昭失察在先……失朕之心,故夺其太子位,择日储君另立!”
话一出口,百官哗然,晋元帝蓦地心中也是蓦地后悔了几分,可皇帝金口玉言又岂能收回,于是他只能当做怒意当头,再不敢看殿下谢昭,更不想听那些文武百官的劝词,就此拂袖而去。
……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回到寝殿的晋元帝一脚踹开身旁正欲小心翼翼为自己更衣的内侍,伸手就把近身的花瓶给挥了出去,登基二十载,他倒是还没同今日这般盛怒过。
等周围的瓷器都被摔打地七零八落,晋元帝还是觉得不解气,只叫人去宣太子……哦不,是大皇子来勤政殿前跪着。
结果小半柱香过去,大皇子谢昭没能来,却迎来了鲜少在出现在前朝的赵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