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雀儿么?”
阿沅撇过头去,不禁泣涕如雨,原来这宫里的女人,过的这般苦。
院里蝉粘得差不多了,内侍猴儿似的爬上爬下,窒闷的空气中仿佛被蒸干了水分,连这蝉鸣的声音也是脱水一般地凝固,四周寂寂。
阿沅因是笑道:“倒想起表姐小时候,皮得猴儿似的,整日见天地爬树逮蝉,馆陶姑姑领着一众宫人跟在后面跑溜,急的什么似的,直喊叫:‘阿娇,莫要摔了!’”她捉起小扇,凑近了阿娇给她扇凉:“真是什么样的主子,管教什么样的内侍!姐姐且瞧外头树上卖力粘蝉的小侍们,爬上爬下的,身手多活泛!真叫人一眼就瞧透是阿娇姐姐管教出来的!”
阿娇见她提起往日的事来,也不禁笑了起来。
堂邑侯府的小翁主,得承馆陶大长公主的美貌,些余年前就以姿容甚绝著称长安,窦沅歪侧着脑袋,偏偏倚倚地瞧陈娇表姐——她只点一支素淡的花钿,得谒汉宫多年,以皇后之贵体承天胄,那雍容与气度自然是不用说的,如今被贬长门,一切素衣简从,面上却仍然不掩矜贵之色。窦沅不禁心里暗暗叹服,却被阿娇捉了手腕,起身轻轻咯吱:“小丫头,瞧什么劲儿呢!我身上,可瞧不见你那小夫婿一眉毛一鼻子!”
“哎呀!这叫什么话……”窦沅拿扇遮面,简直羞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