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地瞪了他一眼,“你是来宜阳读书的么?阿禹,我怎么觉得,你倒是来当我的幕僚的?”
这少年唤萧传中从兄,自然姓萧,虽然是从兄弟,不过如今风俗,近亲从兄弟和亲生的原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当作一家人来看待的。这儒学一脉最重孝悌,做弟弟的被哥哥教训了,都得诚惶诚恐起身听训,可萧禹挨了萧传中半软不硬的一句话,却仿佛是毫无所觉,摸着后脑勺咧嘴一笑,反而冲那豪奴道,“胡三叔,今日真辛苦你了,快下去歇着吧。”
虽说被他称为三叔,但胡三可不敢有丝毫放肆,刚才多说的那句话,已经是他逾矩的极限了,听萧禹此言,他行了一礼,道了声‘不敢当’,便束手退了出去。留下萧传中、萧禹这对兄弟品茶谈天。
也是见胡三出了屋子,萧传中方才放松了些许——他一反素日里谦谦君子的作风,伸出手轻轻在萧禹头上凿了一下,责道,“竟冒用我的名头给先生送礼,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要不是胡三回来时我正好在这,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萧禹嘻嘻一笑,“这不是好事吗?我也是为二十七哥你做名气,我们在洛阳住了这几天,满耳朵宋家事迹听得起茧,一多半倒都是各色弟子如何孝敬老师的,二十七哥你上任宜阳,免不得要和西京这帮耆老打交道,这樱桃一送,故事不就出来了?——我这是在帮你哎!”
“难道我还要谢谢你?”萧传中也拿自己这弟弟没法,更懒得和他掰扯那些道理——萧禹自小锦衣玉食,饱受宠爱,虽然聪明伶俐,但天真不知事起来,也是熊得根本没法和他讲理。
捺下满腹的话语,白了从弟一眼,他也道,“就是你如何又得了那么两篓樱桃的?昨日我去赴宴,你说你不耐应酬,看来倒是骗我,是自个儿又出去胡闹了?”
萧禹笑嘻嘻地,只是不说话。他生得好看,白净面孔上总带了和善的笑,一双眼顾盼有神,笑得眯缝起来又格外可爱,饶是萧传中入仕数年,早练就了铁石心肠,瞧见他的样子,也都不忍心往下逼问,而是叹道,“以你这样,就是进了书院也呆不长久,倒不如在宜阳玩玩,回家去算了。”
萧禹笑道,“这又怎么说?我一心求学,也是诚心孺慕先生学问,就算这樱桃没送到位好了,总不见得先生因我送礼送不好,就不收我这个弟子吧?”
“你终究还是把先生看得小了……”萧传中见他还是这么吊儿郎当的,不禁就叹了口气,“虽说你在东京也是见多识广,但终究年纪太小,接触过几个顶尖人物?似先生这般,为天下文宗的人物,又岂是你能轻易蒙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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