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可能凑不齐这笔钱登上去往南特的船。您放心,等我以后发了财,我不但会还清您父亲借给我的这两千法郎,好赎回这些带了我过往记忆的东西,我也绝对会信守诺言,偿还我父亲的债务,承担我作为儿子应该承担的责任。”
欧也妮望着他,泛着秋阳池水般棕绿色光泽的瞳仁里看不出任何的温度。
“亲爱的堂弟,只怪您从前太过幸福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无情。能让您早日认清现实,未必不是好事。”她冷冰冰地一笑,“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所发的誓言,他日回来,务必要舍得偿还您父亲的债务。”
作者有话要说:
☆、葡萄园里的意外发现
就这样,夏尔·葛朗台带着对索缪伯父和堂姐的满腔怨懑和鄙视走了,临走时的背影,悲壮得犹如被无耻英格兰人宣判为女巫而一步步走向火刑台的圣女贞德。
鄙视也罢,痛恨也罢,欧也妮并不放在心上。她也丝毫不担心这会在日后可能给自己招来一个潜在的陷害或复仇者。就像父亲葛朗台断定的那样,从骨子里来说,夏尔不过是条没有脊梁骨的可怜虫而已,在金钱和权势堆筑起来的高高圣坛之下,他最本能的选择不过就是屈膝跪拜。他此刻因为深感遭受侮辱而激发出来的这点子自尊也很快就会被现实巨兽的血盆大口连骨带渣吞噬得分毫不剩——她可以用一个利弗尔银币来打赌,数年之后,倘若一切照旧,夏尔发了财回来,他必定已经忘记当初纪尧姆倾注在他身上的关心和疼爱,忘记誓言和荣誉,变成为了一个贵族头衔宁可背负骂名也要不顾一切往上爬的不肖子孙——因为这就是这个社会的本质。在夏尔从懵懂变成懂事的成长道路上,谁也不曾给他提供过能够让他出淤泥不染的土壤。
夏尔的故事就此暂时告一段落,让我们再把目光投回到建在索缪城根下的这座房子里。
娜农背着葛朗台,难过地念叨了几天后,这才渐渐地恢复了过来。她真的早晚有替他祷告。夏尔临走前慷慨送给她的那件绸缎睡衣,她自然也不会穿了睡觉,而是郑重其事地给送到教堂当做望弥撒的贡物——对于娜农的一系列举动,欧也妮并不反感,甚至是用带了点感动的心肠去看待的——是的,在这个贫瘠得只剩下逐利和算计的世界里,正是有娜农这样的人的存在,才能让人觉到最后的一丝温暖,尽管,娜农被自己的主人葛朗台和索缪城里的人看做类似牲口的愚蠢无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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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葛朗台决定搭一趟回乡人的顺路车去自己位于弗洛瓦丰的产业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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