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她这样一望,便侧过脸又加了一句:“你不能留伤痕,我这手上是无碍的。”
男子听到了此话,倒是机敏地取出另一盒药膏,呈送到江怀越面前:“寻常烫伤用此药膏就可以。”
他这才打开盒子,很简单地涂抹了一层,顺手将那已经快干的绢帕收进了怀中。
相思想要提醒他,那帕子先前还染上了她的血迹,才欲启唇,又怕自己多事,便没再言语。那名男子收拾好东西后,又跟着番子离去了,相思这才问道:“督公带我到这里,就是等他来给我治伤?”
江怀越抬起手背看了看,平静道:“你不是说,带着伤回去会被罚吗?”
她拢着衣袖,再度行礼致谢。江怀越神情淡然:“不为别的,只是不希望你再次惹恼了管事妈妈,总见不到客人,如何为西厂探听各路消息?”
“那一位是郎中?真的到傍晚就能几乎看不出伤肿?”
“隶属我西厂的,没有不成才的废物。”他拽过椅子重又坐下,“原本城里也有地方休息,但带着你太招摇,怕被熟人看到。此处僻静,你就等到黄昏时分再回去吧。”
*
午后时光柔慢,寂静之中只有不知名的鸟雀在枝头鸣叫,江怀越见相思坐着无聊,便指了指里边,叫她进去休息。她婉言谢绝,他却又寒了脸,于是相思只好一个人进了房间。
斜斜倚靠在床,正对着半开的小窗,能望到庭院一角。轻风摇舞了那一丛紫白色的花,江怀越背对她站在那里,负着手,似是在望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出神。
暖阳,和风,鸦青的背影落落生寒,勾画出沉如璧玉的韵致。
不知为何,相思心里微微浮起低落的情绪。是遗憾?是怅惘?还是……
说不清道不明。
她侧转了身子,闭上眼,不觉间倦意袭来,便睡了过去。迷迷蒙蒙间,仿佛回到了故都南京的家园,静谧院落假山玲珑,曲桥碧水,点漾生姿。荷叶如青钱串串,底下是嫣红的鱼儿相连欢游,搅乱了初夏的幻梦。
“静琬……”柔美端庄的母亲领着姐姐走向她所在的亭子,伸出手来,“你爹爹回来了,我们去找他。”
“好。”她恋恋不舍地丢下细细嫩草,跟着母亲和姐姐走向朦胧的前方。
忽而又是歇斯底里的吼叫,成群的番子握着钢刀闯进了园子。远处传来母亲的哭喊,还有姐姐奔逃的身影,她却孤零零一个站在荷塘水里,赤着的双足冷得像冰。嫣红的鱼儿也在亡命似的挣扎,她低下头,却见水底泛起了一股股鲜血。
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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