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陵南活下来不容易。
可为什么是她要活得不容易?她明明双亲俱全,却活得比镇上的小乞丐还艰难。
这一瞬间,曲陵南胸中怒意滔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积攒了这么多怨怒,似乎自出生以来种种视为理所当然的不公,其实只是压抑而已。
模糊之中,她听见傅季和一叠连声催促新娘子动手;她听见新娘子鄙夷轻笑道杀这么个小贼会脏了自己的手;她听见有人谏言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不如将她四肢挑断丢野狗岭喂狗;她听见管事的上来圆场打哈哈请众人进府内喜事继续,转头吩咐家丁将自己毁容断足,卖到人贩子那。
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体内横冲直撞,顷刻间冲向紧紧拌着她的藤条那。
她突然感觉藤条开始抖动,藤条上依附的力量像冰雪消融一般,无声无息被那股气流吸走,融汇,渗入皮肉,悄然转化为她自己的力气。
曲陵南猛然睁开眼。她低吼一声,双手顿时挣开,手掌一伸,地上的小柴刀像被吸附一般自动奔向她手中。她张开喉咙,嗓子里发出一声清啸,犹如鹰击长空,双足跃起,以前所未有的高度朝转身离去的傅季和夫妇扑了过去。
☆、第 4 章
曲陵南此刻犹若被人置于火上炙烤,又如烹煮热油,那股吸纳了术法却未能化为己用的强大气息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于四经八脉当中犹若脱缰野马奔腾疾驰。曲陵南感觉到自己浑身膨胀,就连眼珠子突突跳动,似有看不见的气吹鼓得宛若向外凸出。她的小柴刀从未如此刻这边凌厉异常,夹杂尖锐的杀意,瞬间自取傅季和后背。
她全部的念头只剩下一个。
宰了这个男人,一刀将之劈成两半,让他血肉横飞,横死当场!
不如此,不足以平心中怨怒。
不如此,不足以慰娘亲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