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乱个没完。有人往曲陵南头上戴花儿,被曲陵南一把扯下,有人给曲陵南挑胭脂水粉,被她一下打开。又有人拿大红的霓裳想给曲陵南穿上,还未近身,就足以令曲陵南吓得大叫一声,急急跳开。
孚琛看得笑出声来,他的徒儿一辈子没好好穿一回裙子,这会骤然要将她扮成富丽堂皇的宫装仙女,只怕那丫头心里想的不是臭美,而是麻烦。
笑着笑着,他忽而笑不出来,他看见曲陵南从怀里掏出一根灰不溜秋的发带递给负责梳头的女孩,那女孩一脸不可思议,曲陵南却神情执拗,两人僵持片刻,女孩儿只得败下阵来,接过那发带,给她编到脑袋上。
孚琛认出,那其实不是发带,不过是他取早年游历斩获的一截异藤炼制出的下品法器,当日赠与曲陵南,只是觉着她盯着赤水真君送的碧玉丝绦眼睛太直,简直丢尽他的脸。
可就这么一根灰扑扑不起眼的东西,他的徒儿收得好好的,她双修大典,不戴步摇鸾凤,却要坚持戴它。
就在此时,水镜一晃动,只见云浦童子坐着蒲团满面怒色飘进来,一来就大呼小叫,跳下来叉腰嘴开合个不停,不用听,孚琛也晓得,这是在骂人。他骂了还不过瘾,还抽出拂尘来左右开打,霎时间把众女孩赶得东窜西窜,鸡飞狗跳。
孚琛微微闭上眼,他心忖,兴许云浦比他更适合做曲陵南的师傅。他小气又唠叨,可从未吝啬过给曲陵南丹药;他蛮横又耍赖,可敢冒大不韪真正为曲陵南着想。
不像自己。
“是不是不甘心?”一个男童幸灾乐祸的声音忽而响起,“如花似玉的女徒儿,过不了两日,可就要便宜了左律那个老东西了。”
孚琛眼睁开,案上的小柴刀蠢蠢欲动,青攰的声音继续嚷嚷:“哎呀笑死本尊了,道门正宗过了千年还是这么婆婆妈妈自己给自己下绊脚绳,摔个狗啃泥还得站起来端正衣冠装没事人。哈哈哈哈哈,孚琛啊孚琛,你是不是心痛如刀绞?你是不是左思右想老觉得舍不下?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本尊点你一句,这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听到没有,你,活,该!”
孚琛面沉如水,淡淡地道:“徒儿有大出息,做师傅只有替她欢喜的份……”
“哎哎,大出息,你还装上瘾了哇,你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大道理趁早收了吧,本尊自上古以来,不知见了多少作茧自缚之流,事到临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可笑之极!舍不得就舍不得,承认吧,有什么害臊?不就对自己徒儿心存不轨,不就想师徒乱伦么?有什么?连想都不敢想的窝囊废!”
孚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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