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入了西晋东海王司马越在江左别墅所改建的公主府。司马越乃是八王之乱的最后一王,此乱历经十六年,中原大地生灵涂炭,诸王混战,这处建于西晋末年的别墅不可避免地显出些许寒酸和颓败来。
西晋以晋武帝司马炎为首,从曹魏手中窃走国之重器后,便不思进取,沉湎于纸醉金迷之中。司马炎不但全数接受了孙吴旧宫的数千美人,还裁撤了举国郡县的驻兵,每地只留极少的武装力量。
如此一来,中央奢靡、地方孱弱,给了中宫妇人扰乱朝庭、地方封王日益做大的结局,最后走到八王之乱这步,却是天理昭显的。
这司马越的府邸因在江南避开了中原那般生灵涂炭的灾难,保存得甚为齐整干净。因南方雨水多,这屋子坡度极抖,屋檐有生起,脊饰丰丽,上面雕镂着象征王侯的鸱尾、飞鸟与火焰。房间内饰也多为虫鸟花草,极富生活意趣,只是经了战乱,屋子里头都有被搬空的痕迹。
虽然在曹姽来之前,永嘉郡的地方官员已吩咐侍人将这府邸收拾出来,且补了许多的古物及玩意,到底攒不齐当日王侯居处十成十的辉煌,总有些空间流露出一种无人能够解释的寂寥来。
曹姽却并不在乎这些,她一路行来,只觉得伤处隐隐发酸。只想寻个床榻好好躺下,却在寝室里发现一个小而古朴的鸮钮兽面纹方罍,是平日常见的有盖圈足深腹的小口广肩酒器。这方罍放在寝室里,或许原来主人是个爱酒之人,临睡前还不忘惦念一杯下肚。
曹姽颇喜欢这豪华宅子内里的野趣,原想打个盹儿,却不想对着那个方罍上的四只小小的猫头鹰钮盖,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大虎来道:“公主,您入永嘉郡的事情已经传遍,外头的人您还是见一见为好。”
曹姽极不耐烦,自己说是就藩,不如说是惹怒了做皇帝的母亲被赶出来。若说幸运,只在于曹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进了食邑才知道公主的责任就是花钱作乐,地方上的税收、军队以及官员任免她都没有丝毫权力,倒不如说曹姽给自己求了一个临海之地疗养来了。
思及此她挥挥手道:“大虎,我累了,不想见他们,人多也吵得我头疼,让他们散了,等我精神好了再说。”
大虎却踌躇着不走,磨叽了半天,才讷讷道:“公主,今天带人来参拜的,正是会稽太守庾希。”
一提到这个名字,曹姽立马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她好不容易从台城逃出生天,还付出了被杖责的代价,她自认永嘉郡天高路远无人管束就是最好的补偿。可是那个极度唠叨的会稽太守庾希,她刻意避开会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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