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人心更为险恶。”
姻缘树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收了树藤,足足愣了半晌。宁杳给宗煜使了个眼色,那二人忙忙斟酒递上,姻缘树顺手接过一饮而尽,道:“你说的不错。”这世间的人心最难测,有的人,相较之下就是他们这些妖魔也只能一退再退羞然自愧。
这个话头让姻缘树不可避免地想起尘封已久的往事,眉间阴冷愈重,她兀地直起身来,挥开倒酒的宗煜楼立舟二人组,也如宁杳一般取了酒壶昂首痛饮,大有不醉不休的意思。
宁杳本就有灌醉她的意思,自然乐见其成,并不阻拦,反而与她碰了碰小瓷壶,一同共饮。
小壶中的完了不算,又叫绿衣侍婢再去他处搬运了几大坛子来,两人一起喝了个底朝天儿。
这点儿酒对宁杳来说全然不算什么,尽数化成灵力也就分分秒秒的事儿,虽说白皙的面颊上敷染了层薄薄的粉意,脑子却一如刚开始的清醒,丝毫不受酒精的影响。
大喝一通的姻缘树则撑不大住,晕乎乎的半醉半醒,更是摔了手里的酒坛子,搂过可怜兮兮两眼含泪的宗煜,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嘻嘻问道:“杳杳,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困了萝州?”
宁杳也放下酒,她因那次青莲寺之行是知道些东西,但嘴上却道:“晚辈不知。不过……前辈既然会这么做,想来该是有自己的考量。”
“考量?那没有,”姻缘树摆摆手,打了个轻嗝,醉意醺然道:“老实告诉你吧,我其实看萝州城这群没脑子的蠢货不爽很久了,这回纯粹就是想收拾他们而已。”
宁杳往她手里递了个小酒壶,疑惑道:“怎么说?”
“你知道他们给我取了个什么名儿吗?”姻缘树咕噜咕噜又喝了两口酒,闭上眼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姻、缘、树!”
宁杳:“这名字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不妥的地方可大了去了,”她眉梢上扬,半靠在蓝灰色的软枕上,声音如腊月寒冬里刮过西山的冷风,“自我到萝州城始,满打满算至今已有五百年,五百年五百个春秋也就是将近二十万个日夜,这城中几代人里差不多每一个都来我面前拜过。他们执香点烛,日日祈愿,要求一份美好姻缘;他们挂上木牌铜铃,总是祝告,要我保佑夫妻能恩爱无边。”
“就这样了还不算完,他们一旦定下婚事姻缘,居然还要特意回来还愿……”
“他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啊?!”姻缘树呼出一口气,哈哈笑两声,捻着髻边红纱半掩了芙面,唇边眼角冷光乍现,低低阴渗道:“他们这是故意来讽刺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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