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久没见着班媱这么生气了。
小时候倒是脾性大,率性直接,有什么说什么。长大之后收敛了许多,学着兜着转着挤兑人了。他还以为现在的她已经不那么容易被人激怒,没想到这杜飞廉也还有些本事。
“你笑什么!”班媱鼓着腮帮子嗔怒。
傅九渊习惯了她一闹脾气就要殃及池鱼,遵循着以往的方法哄起她:“知道司华年么?”
班媱一愣,傅九渊猜到她心思,点点头。
“对,说的就是那‘鸣琴即萧瑟穷边,泪尽娥眉’的琴师司华年。他近日在澹京城外东郊二十里地小村里落脚,你可以去寻寻看。”
“真的吗?”落寞与烦闷顿时被这消息给压了下去,班媱的眼睛都开始闪光,忽而又转为不自信的犹疑,“但是……听闻他性子有些冷清,不好说话。会愿意给我这个素不相识就找上门的人抚琴吗?”
傅九渊会心:“你与那郑家郑暄不是有些交情么?他跟司华年算得上故交,你找他帮忙引荐,或是一同前往,又当如何?”班媱眼中再度恢复神采,他拂袖又笑,“况且自古乐师惜名器,你带着你那把好琵琶去,我想他更不会拒绝。”
第二日,班媱便令云碧去询问郑暄的消息,盼望他能给个好消息。
郑暄如今已经开始插手家中大小生意,实在忙得很,过了一日才来回复。说是可以与她一同前往,正好也许久未曾与老友相见,此番算得得来个叙旧的机会。
班媱心下狂喜,临了出发却心生紧张,不停地检查起那琵琶有无包裹严实,免得半路出了差错。
他们自城门出,一路向东,不出半个时辰便抵达目的地。
此村庄着实有些小破,班媱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澹京城周围的风景,也不知道司华年怎么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地方落脚。
他们跟循着村民的指引找到一处小酒馆,酒馆二楼是司华年的住所。
一步一层地踏在阶梯上,班媱忽然紧张起来,还有些激动。嚣张归嚣张,然而这种能够亲耳听见名师抚琴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她有些担忧司华年不愿展示,只能寄希望于同行的郑暄有足够大的面子。
二楼东厢门推开,一个瘦削的白色身影便静坐在窗前。
他听闻这开门的动静,转头便起身走来,步履缓慢而迟疑,伴随着脆实的木杖拄地的声音。班媱越过郑暄去看,这才知道,传说中的圣手琴师原来患有眼疾。
“华年不必相迎,是我,郑暄。”郑暄走上前去,扶他坐好,一并介绍其同行的班媱。
司华年话少,只是嗯嗯啊啊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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