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惯了,日常除了帮忙疗伤外,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薛青澜早先听闻衡提起他这位师父时,语气并不太郑重,如今亲眼一见,才知道老爷子这么跳脱。这一日他从早晨起来就没见到宿游风,随口问了一句,闻衡却会错了意,笑道:“怎么,你也想出去玩儿?”
薛青澜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天到晚就惦记着玩。”
闻衡正坐在那里默写心法,闻言搁笔叹道:“你啊,也就刚认识时还有点小孩儿模样,年纪轻轻把自己弄得那么老成——当小孩子哪里不好?”
“无忧无虑”其实是种天大的幸运,闻衡与薛青澜显然不在此列,不过薛青澜是那种“我没有,我也不强求”的心态,闻衡却总有一点遗憾,倘若当年他把阿雀好好地带在身边,哪怕以后颠沛流离地过日子,也好过让他一个人在宜苏山、在薛慈的手下孤独又痛苦地长大。
薛青澜放下手中剑谱,起身过去从闻衡背后抱住他,长长的黑发从鬓边垂下来,落在闻衡肩前。他的声音里有笑意,也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叹息:“衡哥,我可是拿你当心上人,你还拿我当小孩,是不是不大好?”
闻衡:“……”
这个说法倒也没错,薛青澜现在可不就是懵懵懂懂,他要是真明白闻衡心中横生的杂念,绝不敢这么撩拨他,
闻衡只消一侧头,便能亲到他含笑的唇角,只是思及每日夜间的煎熬,未敢与他亲近太过,克制地温存厮磨了片刻,方放开他道:“咱们来到此地近半个月,还没在城里走过一圈,你伤势大好,现在出去也不怕了,改日带你去凑个热闹,好不好?”
薛青澜其实是个好清静、不爱往人堆里扎的性子,但闻衡既然开了口,他说什么也不会拒绝:“好,什么热闹?”
闻衡前天抓药时听见药店伙计凑在一起议论,知道明天晚上武宁城有个“枫河灯会”,本地枫树甚多,这个时节恰好是秋收结束、红叶正盛的时候,百姓们有了余暇,都携家带口地出门游玩。青年男女或携手同游,或互寄相思,在红叶上题诗后放入河灯,令其顺水漂流,谁拿到了红叶,便是结下了一桩风雅又浪漫的缘分。
他的缘分无需寄托,早已经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掌中,不过花灯枫叶、星河流水,想必还是值得一看的美景吧?
“明天你就知道了。”
翌日入夜,沿河街市果然热闹非凡,成千上百盏花灯逐水漂流,像是人间的银河,夹岸遍植枫树,红叶纷纷而落,在玉带般的灯火的映照下,恍然如云蒸霞蔚,绚丽难言。到处是欢声笑语,薛青澜站在桥头,随意一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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