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
如此战战兢兢活着,仔细想想,倒也可悲。
皇帝仰头看着头顶,不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嘶哑着笑了出来。
安平讷讷道:“陛下?”
皇帝用了一生的时间,终于懂了摄政王的用心。
“他将你送来时……”皇帝看着安平喃喃道,“是不是便知道我已生了忌惮他的心思。”
安平一愣,讷讷称是。
“好。”皇帝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笑着赞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了一声,“很好。”
安平不语,躬身将诏书取走,出了寝殿朗声而读。
寝殿中,只留晏沉晰和皇帝两人。
皇帝盯着头顶的床幔,哑声吩咐道:“晏行昱是摄政王世子,接近寒章必定心怀异心,寒若寺……国师……自然也逃不了干系……去叫太医来验从护国寺而来的药,朕就算死,也绝不会让摄政王的孩子在寒章身边……”
他一意孤行了数十年,临到死时却并未幡然醒悟,反而想着一条路走到死。
已做了这么多错事,不在乎再多这一件。
他的江山可以留给瑞王,但摄政王的子嗣却不能在荆寒章身边。
皇帝吩咐完,晏沉晰依然跪在床榻边垂着头,似乎没有打算起身做事的打算。
皇帝重重拍了一下床榻:“晏……沉晰!”
晏沉晰突然就笑了,他轻轻抬头,露出一个极其轻狂又肆意的笑容。
皇帝一愣。
“晏沉晰”笑着道:“陛下,二十年前,封副将从京都城带去的茂实城虎符是假的……”
皇帝怔然看他。
“晏沉晰”抬手将下颌处的人皮面具轻轻扯下来,露出封尘舟那张满是笑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