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墨绿灯罩,像旧民国时期的老式台灯,使用至今别有韵味。
谢烬坐在书案后,单手撑着下巴,长睫低垂,专注地执笔写下拜帖的最后一句。
他手旁是一摞未整理的资料古籍,有只手掌大的蝴蝶停在最上面一本,纤薄的蝶翼上闪着幽蓝色的荧光。
“递到涂山去。”
奚言进来时正看见他将拜帖封好,听到这么一句,还以为是吩咐阿沅。下一刻却见那只蝴蝶飞起来,翩翩落在拜帖上,蓝光闪烁一瞬,便同拜帖一起消失了。
幸亏一只狐狸做不出太多的表情,她想。
否则她太大惊小怪,会显得很没见过世面。
办完了正事,谢烬将那摞古籍搬开,视线低垂,轻声问,“睡得好吗?”
这是在问她了。可惜她连跳起来跟他平视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点一点头,心里有点泄气。
总是会在狼狈的时候见到他。
奚园初遇的那场雨里,她还有两条尾巴。
这一场雨下完,别说尾巴,她连命都只剩半条了。
谢烬莞尔,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灯影映着他半边脸的轮廓,给他清隽疏离的眉眼浅镀一层人间烟火的暖色。他弯腰把小狐狸抱到书案上,亲手清创敷药。
那一点温软的神色,便在看到伤况时褪去了。
她又被削去一尾。仅剩的那条尾巴也被切断了小半的筋脉和骨头,绒毛都被血块黏连在一起。
麻药劲儿过去,她不可避免地感到疼痛,低低地呜咽。
“忍一忍。”谢烬放轻动作,却干净利落,修长的手指灵活有力,游刃有余,显然做过不止一两次。
接骨续筋,这一尾起码可以保住。可终归是血肉模糊,看起来太过残忍,阿沅不由得咂舌,“姓周的拿生灵盏果然没安好心!天师家里的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小狐狸疼得蔫蔫的,换完了药趴在那儿只会嘤了。
谢烬抚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又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耳朵,低低地叹一声,“怪我。”
“怎么能怪先生呢?谁知道他会拿生灵盏作恶。”
阿沅嚷嚷着凑到书案边,同仇敌忾的语气里妖性未泯,“你生气吗?他想杀你,我帮你杀了他。”
小狐狸萎靡不振地半睁着眼,趴伏的姿势,两只前爪垫在胸口,能摸到心脏的跳动。她记得自己的利爪差一点就能穿透人类的咽喉,这里的疼痛却阻止了她,“奚言……喜欢他。”
胸膛里残留的爱意正在一点点消褪,正因为在消褪,变动中的存在感格外明显。
这会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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