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痛了。好像随着爱意的消减,这缕执念对她的影响也在缓缓消失。
阿沅没听明白她的意思,顿觉没趣,哼了她一声,“你可真是的。都这时候了还执迷不悟,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奚言感到委屈,也没有力气解释,挣扎着想起来,“我要回家。”
她想回祁连山,太想了。即使要死也想死在故乡。
阿沅比她还紧张,“啊啊啊你别乱动!尾巴会掉的!”
“……”
“先安心休养。”谢烬也说,“等身体好了再走也来得及。”
她又蔫蔫地趴了回去。
变成奚言,留在周子寂家或留在这里,她从来都没办法自己选择。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状况,可能还没到祁连山就已经死在了半路上,倔强地说,“那我只在这里待几天……就待几天,等尾巴好了就走。”
谢烬并不勉强,只颔首道,“依你。”
她缓慢地跳下了书案,尾巴无力地垂在地板上拖着走。
小狐狸脾气直,性子也倔,强撑着自己走路,晃晃悠悠地跟着阿沅回房间睡觉。
谢烬收回目光,手边的书卷再拿起,还没翻过一页,阿沅引完路又扑棱着翅膀回来了,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地八卦。
“先生喜欢她?给她用了好些珍贵的药。”
“多可爱的小狐狸。”
谢烬没有抬眼,“小女孩爱漂亮,留疤会伤心的。”
小灰雀嘿嘿一笑,“先生喜欢她呀。”
“……”
灯影晃动了一下。谢烬无奈地放下书,按揉眉心,嗓音里有些倦意,“明天我去一趟涂山,你好好看家。”
顿了顿,他又补充,“我不在时,你多照顾她。”
“唉,知道啦。”小灰雀笑嘻嘻道,“先生放心,我不欺负小女孩。”
外头更深露重,房间里却暖意融融。
在谢烬家里的第一个晚上,奚言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敢乱动,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回想着近几日的遭遇,越想越伤心,还很生气。
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心心念念地对周子寂好,周子寂却还要伤害她。
她的思路并不像人类那样弯弯绕绕。不会去纠结周子寂为什么前一天还温柔得离奇,后一天就要杀她取尾。她不会想这个人类的举动或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周子寂要杀她——她只知道这个。
狐狸是最恩怨分明的动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无论背后有什么原因,他朝她下了杀手。那么今后见面,如果做得到的话,她也可以杀了周子寂。这很公平。